门外的野狗百无聊赖地盯着红色木门。
“我进来了。”桑椹说。
木门咯吱作响,桑椹迈了一只脚进去。
她不知道野狗的魂魄是在白天里什么时候跟着自己的,才能够将宅子的构造复刻得一模一样,这让她很诧异。
魂魄只能构造曾经所见的梦境。
又或许,是她被觊觎了所有记忆。桑椹抿了抿唇。随着年龄的增大,她遇见的鬼也越来越千奇百怪。
桑椹无法预知鬼魂的行动。她所了解的一切,只有自己曾经无数次被吓醒的梦境。
每一只鬼魂都有故事。
女人的人影忽然出现在被推开的门边,桑椹吓了一跳,她猝不及防地后退了几步。她想说话,却一个字都说不出。
晚期端着个水盆,她的手湿漉漉的,“桑椹?”
这是她第一次唤她的名字。
桑椹点了点头,却没有往她身边靠近的意思。
她不能保证晚期是否是魂魄本体。
晚期张了张口,“怎么了?”
她将水盆里的水泼洒在院子里。
院子里已经没有了虎头鞋的踪影。门口的野狗警惕地竖起了耳朵。
桑椹咽了咽口水,“晚期…姐。”
如果魂魂喜欢捉弄她,它们便会幻化成她曾经见过的人的模样编织噩梦。一旦桑椹露出惶恐不安的表情,魂魄们便狂喜雀跃。
这是它们为数不多的乐趣。
如果晚期突然化成血泥,桑椹觉得以后自己可能再也无法直视她——会有阴影。
“你不进来吗?”晚期问。
“嗯。来了。”桑椹应道。
野狗在门外吠叫起来。桑椹越是走进屋,那吠叫的声音便愈发的加大。
桑椹的神情带了些不安。
“晚期姐,你能听到狗叫吗?”她盯着晚期的表情。
“嗯。”晚期淡淡的说。
“会对你有打扰吗?”
“我还好。但不知道你会不会。”野狗是为了什么而吠叫,晚期心里一清二楚。
“平常它都这样吗?”
“它已经死了很久了。”
突如其来的回答让桑椹噎住。她感觉自己全身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她咬了咬牙,也不敢去看晚期的表情。
“怎么这么说……”她假装听不明白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