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能做什么呢?最多不过是让自己逃过一劫罢了。虽然短暂,但已经足够了。
短暂的安宁,已经是她最卑微的祈求。
被人打搅了享受佳肴的王驰暴跳如雷。他滋开自己的血盆大口,无数蠕动着四处攀爬的米白色蠕虫便源源不断的从他的口中中涌了出来。
“哪来的臭婆娘居然敢打扰老子用餐?”
猩红色的舌头从破洞中顶出更多的蛆虫,以及蜕变为蝇的多类飞虫。
晚期静静地看着他没说话。
一个女孩,才是如花似玉的年纪,不知道是多少次体验这样的切身之痛。
梦里,桑葚的哀嚎几乎要破穿了梦境,可她却无法清醒。
怨鬼最喜使人参身自己身死之苦痛。在没遇见桑葚之前,她不知道她是如何熬过、逃过那些吃人的鬼怪。这样一次次的梦中折磨,是如何在醒来后安抚下所有惶恐不安的心境?又如何在下一次的梦境里坦然面对所有的悲剧?
眼前的女人还穿着旧时代的朴素衣袍,她的神色恬然,举止投足间仿佛还带着说不出的韵味。
看起来是比自己死得还要早的鬼。
“你是谁?”王驰忌讳的往后跳开了一步。
“那个女孩,能不能留给我?”
面前的女鬼不同于自己所认知的任何厉鬼。她不仅没有呈现出死前的凄惨之状,在她的身上,他甚至感觉到不到一丝怨气。可这怎么可能?
“凭什么?”
面对王驰的狠声质问,晚期伸出了右手。宛若凝脂的掌心里逐渐汇聚出一团幽蓝色的火焰,她随手甩手扔在地上,诡异的火焰在瞬间便覆盖了整个梦境。
还在地上攀爬的虫类被火焰燃烧后发出凄厉的叫声,王驰狼狈地翻滚在地不住哀嚎。
晚期的表情不怎么意外。
“被虫子吞噬后就干脆以虫子作为本体了吗?”
噩梦在一场诡异的大火中消失殆尽。晚期给予了王驰一份警告。
实力,往往是最好的说话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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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被临时抓来处理数据,丁婷顶着没睡好的黑眼圈一边念念不忘的碎碎念。
“真是太恶心了。”
“居然还真的请假了。”
“到底会不会做人啊!”
被愤怒淹没的她俨然已经忘了之前的事情。为了赶出这份数据表,她从六点忙到十点多,这个时候高三的晚自习学生刚刚下了晚自习。整个大楼里寂静得几乎只剩自己一个人。
这样的数据处理平常丁婷只要折腾一小会。她的动作慢,所以桑葚总会自觉地帮忙做掉很大部分,或者几乎全做。可即使手上的这些文件桑葚做了一大半,落到了她的手上,原本一个多小时的任务就变成了好几个小时。
教学楼里空无一人,丁婷气得要死。
办公室里,只有空调运作的嗡嗡声和敲打键盘的声音陪伴着自己。
眼看着快要做完了,丁婷终于松了一口气。十点四十五闭校,现在还有十多分钟。差不多上个厕所回来就能搞定了。
白色的照明灯将走廊的黑暗铺满,冷色的白光莫名有些阴森,丁婷默默地攥紧了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