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吃,这是我吃过最好吃的竹筒饭。”
林潮生这话并没有夸张,这比以前吃过的竹筒饭都好吃。可能是他太饿了,也可能是因为自己也参与了其中。总之这顿竹筒饭收服了他的胃。
这时大门外传来一阵声响,一个身穿灰色防寒服,身量很高的男人开门,掀进来一股潮湿的风。他弯腰换鞋,“我回来了。”声音洪厚,中气十足。
“老李,洗完手赶紧来吃饭。”李知头也不抬地招呼道。
林潮生意识到这是李知的父亲,推开椅子站了起来,“叔叔好。”
“哎你好,快坐,你们吃你们的,不用管我。”
于是林潮生又坐下,而对面李知依然自顾自吃饭,连眼皮都没掀一下。
李文瑾在林潮生旁边坐下,看向李知:“这就是你说的那个小朋友吧?”
“我哪说是小朋友了?”李知抬眼瞪李文瑾。他昨晚跟李文瑾说的是家里来了个迷路的小孩儿,不过现在当着人家面,也不好意思说了,毕竟这个小孩儿比自己还要高半头。
“行行行,大朋友行了吧。”
李文瑾年轻时在东北当兵,转业后被分配到林业局,而后又来到临川山成为一名巡山员,如今已经有十几个年头了。
每天在崎岖山路上巡逻八个小时,步行数万步,是李文瑾的日常工作。如果是大型旅游景点,每晚往往会有多达几十名夜间巡山员在夜里巡山,但临川山只有四五个巡山员,工作强度很大。早些年这里尚未被开发,人迹罕至,李文瑾他们巡逻最要紧的事是防止和清除火灾隐患,防止伐木贩子来林场偷木材。近几年林业局管理加强,执法力度变大,伐木贩子少了,于是救助游客、维护秩序便成了巡山员的首要任务。
昨天半夜李文瑾和李知在半山腰遇上,李文瑾担心还有人滞留在山上,要再巡视一圈,把李知赶回了家。
这些年在深山里出过事故的巡山员不少,李文瑾虽然已在临川山里待了十几年,但李知还是放不下心,他深知父亲的执拗,对此毫无办法,只能自己生闷气。
“小林多大了啊?”李文瑾扒了两口饭,又看向林潮生,大喇喇地问他。
李文瑾长了一张轮廓如刀刻般极其锋利的脸,刚毅冷峻,皮肤黝黑,眼神发亮,在外人看来显得不近人情,很有威慑力。
林潮生回答:“十八。”
“哈哈,那可不就是小朋友吗,是吧小知?”李文瑾笑了一声,又望向李知。
李知的长相和李文瑾有几分相似,但相比之下要柔和得多。
“还好吧。”李知挺敷衍地笑了下。
李文瑾三两口吃完盘子里最后一点米饭,伸了个懒腰,把盘子往李知那儿一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