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匠如实回答:需要加护手和坐凳,怕她摔。
萝莉长公主:“……”那边已经跑到快飞起来了,却怕她摔?
裴三郎在冰面上跑了几大圈回来了,就见到萝莉站在湖面仰着脸看着他,脸上看不出喜怒,但是那眼神莫名地怵人。他下车,跪在冰面上,叩头,行礼。
萝莉上前,拿过他手里的鞭子,一脚踩在他的背上。
裴三郎趴在稳稳的,动都不敢动,就怕这萝莉摔跤,自己的人头分家。他突然就明白奴隶们趴在地上当垫脚凳的心情了。
萝莉长公主拿裴三郎当垫脚凳上了雪橇宫车,一挥鞭子,“驾”,刚跑了一圈的驴子正从鼻孔往外喷着热气呢,又被萝莉长公主抽得甩开蹄子跑出去了。
裴三郎趴在地上,心想:“小萝莉,你当心驴子罢工。”气都没喘匀呢!
他等那萝莉驾着驴车跑远了,起身,对工匠说:“又稳又快,全速疾行和拐弯都没有问题。”
突然,冰面上传出“嗷——”地跟哈士奇叫一样的喊声,跟裴三郎不一样的声音但是一样的声调。
镇武侯瞥向儿子,神情有点微妙还有点一言难尽。
裴三郎:“……”谁知道萝莉会跑来呀。我要是知道她会来,保证安静如鸡!
他一个七岁娃在宫里给长公主试驾新车,嚎几声没谁会跟他计较,除了那萝莉。
裴三郎有点心头惴惴的。他知道皇宫不是个好地方,为什么偏偏就想在皇宫过把瘾呢!是很嗨,但是……有时候小命也会很悬。
小萝莉挥着鞭子赶着驴嗷嗷地喊了一大圈,驾着车回来了。
那驴累喘得跟狗一样,鼻孔和嘴巴都往外喷着热气。
小萝莉起身,站在马车上,昂首挺胸神气十足,仿佛刚才嗷嗷喊的不是她一样。她迈着小步伐跳下车,目不斜视地从裴三郎身旁走过,扔下句:“通通有赏。”走了。
镇武侯父子带着一百一十两黄金出宫。
这些东西都是裴三郎琢磨出来的,镇武侯让裴三郎把金子都收下。
裴三郎说:“如果没有父亲出力,这些东西送不到天子那。”他果断地分了一半金子给镇武侯,之后便回房在竹板上刻下蒸包子馒头馅饼的方法,连同各式蒸笼一起,送了一套到太内司瓢把子望公那里。
吃食都给天子献上去了,天子还赏了一百两黄金,总不能把配方还捏在手里。配方交给望公,转交到大内司厨房,余下的就没他什么事了。不过他顺便向望公安利了水饺、云吞、手擀面。
望公掌管着大内皇宫,可以说是天子这个花钱第一大户的钱都是从他这里出的,必须搞好关系。
望公想到近来传得沸沸扬扬的裴三郎是精怪附身的传闻,挺好奇地问他脑瓜子怎么能想到这么多。
裴三郎说:“举一反三,一通百通。”
望公笑笑,感慨声“也是”,没说别的,让人送走了裴三郎。
转眼就到正月底,进京的侯爷们几乎都已经陆续离京。
陈武侯、镇武侯他们算是最后一批,即使有要事拖延了些时日,也不好留到二月里才走。
裴三郎把日夜赶工造出来的水磨样品连同馒头包子的配方一起派人送到十几位侯爷的府上,又把自己的百亩庄园连同那些奴隶、以及稻田养殖试种的方式托付给镇武侯,送走了镇武侯。
京里,偌大的镇武侯府顿时只剩下他一个主人,再就是他身边的仆人奴隶和守留府上的奴仆,顿时冷清无比。
隔壁朝武侯世子没能袭成爵,朝廷收回朝武侯爵,太礼府来宣诏的当天就摘下了朝武侯府的牌匾收回去了,限朝武侯世子三日内搬出朝武侯府。
朝廷连个官位都没给原朝武侯世子,而他之前走的是袭爵或封官的路,自然不会考虑当什么披甲人或奉族工匠,他的手下有豪商,但他自己不是,于是没袭成爵的原朝武侯世子卢铉一夜之间从贵族阶层跌过中等人阶层,一掉到了下等人行列的大地主阶层。他有地,有很多的地,因此,还算是地主,比倒数第二的良民还是高一级的。
裴三郎对原朝武侯世子也是服气的。
头天,朝武侯府被摘了匾,第二天,汇通钱庄对面的大宅子被人重金盘下来火速修装,不到两天,也就是二月初一,对面正式开门营业——大通钱庄!
大通钱庄的主事人,原朝武侯世子现大豪商卢弦!
最让裴三郎没想到的是,之前找汇通钱庄贷款的公侯们拿贷款的金子投了对面的大通钱庄的同时,还在对面开业的当天,拉动八个大储户大豪商来提金子,说要存到对面去。
卢弦站在门口,笑呵呵地说:“裴三郎不是说多少金子都能即存即取吗?取出来呀。”
他的太奶奶是先帝的嫡亲姐姐,即使太奶奶不在了,总还是有些得力的亲戚在的。公府之家拿着京城的大宅子房契、城效田庄的地契来贷金子,汇通钱庄没理由不给贷。他们每家贷走几千两,十家八家分批贷下来足足贷走了三万多两金子。
钱庄敞开大门做生意,哪些大豪商拖了大量金子来存,那都是看得见的。他们对那些豪商略微动点手脚许点好处,这就来取金子了。
豪商们之前存的金子都借贷出去了,如今来取金子,裴三郎还能变出金子来给他们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