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最后逼得守陵太监杨泽自杀,至于负了主要责任的杨一鹤弃市,毕竟凤阳怎么样都是在杨一鹤的辖内,弃市了倒的也不冤枉,除了一个巡按吴振缨官不够大,权也不够多,巡按虽然和巡抚一样都有个巡字,可巡抚那是位高权重,至于巡按?一个七品小吏,也就是区区一个地方县令,位不高权不重,只是代天巡视各道,考查吏治而已,所以吴振缨才得了个戌边,回是这辈子回不来了,但下场好歹比杨一鹤和杨泽是好多了!
该罚的罚,该催的催,崇祯连着又发了数道圣旨,自然是催洪承畴早早发兵剿灭各路起义军,只是起义军势大,洪承畴一时间也是一筹莫展,只得上诏跟崇祯要了半年,崇祯也心知此时急不得,虽然很想现在拿了这些反贼的人头,但在对待各路反贼上,甚至是关外的女真,崇祯倒是蛮有耐心。
想当初袁崇焕的五年都等了,洪承畴的六个月自然能等,只是下令各部尽量配合就是。
六个月说长不长,说短不短,洪承畴虽然上了奏章,但要说法子也还是一筹莫展,所以只能下令贺人龙、张全昌、曹文诏等人各守据点。
直到二月初张献忠攻破了江北数镇,一路上势如破竹,这才让洪承畴不得不师出潼关,追着张献忠后面赶。
不同于大明的&lso;热火朝天&rso;,不光是关外的女真,还是耽罗府都还算安稳,一边是饿狼,正在舔舐伤口,等着来年发起致命一击,一边是打定主意死守复州,暂时方成是不打算打出复州去了,一来兵力不够,二来盖州一战折损太多,补充新兵正好需要一段时间,而且冬天根本出不了关。
可时间过得快,到了崇祯八年一月初离开春也就没多远了,就算到时候方成想躲,恐怕不管是皇太极和济尔哈朗这次都不会放过复州。
这个冬天虽然明面上没什么大事,复州城更是被打造成了铜城铁壁,辽东的天气冷,冬天远比春天来的长,水泼在城墙上就是一层冰壁。
去年的盖州一战,以及复州守城战,在辽东汉民口中口口相传,方成这个名字就像是突兀出现一样,马上就成了当初毛文龙毛总兵一般的存在,要说辽东汉民不盼回归大明自然是不可能,但关内回不去,以前还有个毛总兵可以指望,几年前毛总兵死了,还是死在一个大明总督的手上,顿时让关外的汉民对大明寒了心,可这心里还是指望着关内的,只是回不去而已,即使如此,辽东大地动则就是起义的汉民。
所以这次,旅顺、金州、复州、一路甚至是盖州都被打了下来,在数百万的辽东汉民眼中那可是不一般!
虽说事后又被打回了复州,但这些平日里压在头上的鞑子可再也打不过去了,所以顿时引起了辽东汉民的大&lso;逃难&rso;,耽罗府驻在朝鲜的各个据点不停的报急,原先还让留在耽罗岛上的孙元化紧张了一番,最后才不由松了口气,这报急都是人手不足的,一个冬季,耽罗岛上至少增加了上万户,四万多人丁,这里头有部分是辽东跑过来的,还有少数是原先留在朝鲜的汉民。
这几年留在朝鲜的汉民大多数都去了耽罗岛,剩下的都是些老弱,一下子又从辽东来了一次&lso;逃难&rso;热潮,等辽东的皇太极回过神来,各旗的包衣一看,都缩水了一大截!
要说也是各旗不注意,这几年辽东被女真人一步一步打了下来,治下的汉民渐多,皇太极对汉民也远比其父王努尔哈赤来的宽容的多,没那么苛刻,所以也就没人多仔细管着各家的包衣奴才。
这次这些包衣佃农们要跑,倒是各旗一开始压根没发现什么端倪,两红旗和镶蓝旗的几十个牛录都在盖州待着,根本抽不出太多人手去看着下面的包衣佃农,这一下子就让跑了个三四成,留下的人压根约束不住,其他各旗都还好,只是每个旗缺损了几百上千户,不多也不少。
但女真可是有八旗,各旗都少了几百上千户,再加上两红旗和镶蓝旗的跑掉的,这一下子就接近上万户的人丁,以一户五丁为算,既后金国上下折损的是几近五万的人丁,这里面还不含妇女,只是已经成丁的壮年。
不同于耽罗岛的户籍计算方式,后金国沿袭自大明的户籍统计,每户只计算成丁的男丁,也就是说如今耽罗岛收纳的只有八旗包衣们跑掉的一半,剩下的一半要么就是滞留在朝鲜,要么就还在路上。
可四万多人口的爆发式增长还是让方成险些吃不下去。
耽罗岛如今才多少户?所谓的五万户只是以家庭才计算,也是方成从现代带来的统计方式,如果按照大明的统计来算,十三万人口,最多也就三万户,这次一口气增加了四分之一,那可是五千户!四万人丁!
如果算上后期还要有四万多人丁,一口气耽罗岛非得人满为患不可,光是生活基础设施就压根不够用,前期来的四万余人如果不是耽罗府已经成熟的民政系统将问题解决了个七七八八,恐怕光是多出来的人丁就要压垮还薄弱的耽罗府。
另一个就是孙元化起的作用,虽然孙元化并没有挂上个什么官职,可他的地位摆现代那就是秘书处主任,即便是无品无级,那也是位高权重!反倒是政衙的各有品级的官员得照拂着点面子,一来二去,孙元化反倒替代了部分方成的作用。
当初孙元化让三子收权也是一样的道理,怕的就是功高盖主,虽然耽罗府不大,按大明户籍来算,户不过三万,丁不过八九万,再加上妇孺这才十七万,甚至还比不上大明的一府一县,也比不上当初的登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