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东主,还请息怒。&rdo;孙元化试图压住方成的火气:&ldo;大战在即,还请东主顾全大局。&rdo;
&ldo;我知道。&rdo;方成不岔的道,从新坐下。
皇太极的举动换谁都看得出来,攻打朝鲜是敲山震虎,趁机先下了皮岛一样是敲山震虎,不过这只是个前奏而已,前者攻打朝鲜是委婉的告诉这支投靠了明庭已经受封东江镇的海寇,我回头就来找你算账,后者则是直接的说明了这个事实,干脆攻破了皮岛,而皮岛也正是东江镇治所,虽说实际上,皮岛对于方成来说并没有多大用,只是一直有派兵驻守而已。
樊化龙领着所部三千女真汉军,另有抽调出能够坐船的女真八旗、汉军子弟,凑成五千人夜间绕过囚牛水军所封锁的沿海,一路到达皮岛后,皮岛守将为兵衙门的一名五级主将,一千兵卒顽抗三日,最后全部战死。
&ldo;东主,此时不宜夺回皮岛,往返之间兵力休整,必然要花上月余,到时候攻打盖州怕是迟了。&rdo;孙元化整理了一番思绪,道。
鞑子的这个举动确实在出人意料,但也在情理之中,因为皮岛是东江镇的治所,而方成受封朝廷的正是东江镇总兵,即使如今不在皮岛,皮岛也是明庭认可的东江镇军镇所在,攻破皮岛,明军又岂能还有闲心趁着女真人攻明而趁火打劫?又有熟悉皮岛附近大小岛屿的樊化龙带路,攻打皮岛也是易如反掌,可以说再正常不过。
如若此时掉过头去攻打樊化龙,已经赶制的攻打盖州的攻城兵器就要放置一边,更别说即使能拿下五千樊化龙所部也要花上不少时间,再加上来往以及休整,恐怕这还真要有月余才能没了后顾之忧,到时候什么都迟了。
如果方成没记错,崇祯十年一月皇太极御驾亲征攻打朝鲜,一路攻城拔地,二月就逼得朝鲜就上了降表,等到三月明军反应过来调兵前往,其属国早已经不在。
&ldo;那就这样办。&rdo;方成沉吟的道:&ldo;让囚牛水军三个营前去围了皮岛,只围不攻,等破了盖州再行秋后算账。&rdo;
&ldo;东主此言大善。&rdo;孙元化笑着颔首道,自家东主知道轻重自然是好事,若是为了一个皮岛就放弃此次攻打鞑子的最好机会,孙元化虽然口上不说,心下一定会失望不已,毕竟此次确实堪称天赐良机,皇太极为了速战速决攻下朝鲜而走了一步险之又险的棋,如今盖州至盛京之间数城只有三万出头的兵马,比起己方还要少上万余。
&ldo;只是这囚牛水师由谁带去围住樊化龙。&rdo;方成皱着眉头道,如今攻打盖州在即,根本抽调不出将领来,囚牛水军一直是他兼着,其中也只有一营曾与鞑子水师交锋,之后扩编的两个营根本未经历过水战,都是新近组建,直到此次要攻打盖州时才从耽罗府调来,一时间也没有任命新的囚牛水军主将。
而且,这也是重任,保住了后路无失,这才能安安分分的攻打盖州的多尔衮,要不然若是樊化龙袭扰复州,后路有失,反而动摇军心,容易被鞑子有机可乘。
&ldo;老朽去可行?&rdo;孙元化抚着胡子轻笑。
&ldo;当然可行。&rdo;方成刚刚还在为派谁去还头疼,一听孙元化主动请缨,随即哈哈大笑道:&ldo;若是孙先生去,自然是万无一失。&rdo;
&ldo;东主过奖了。&rdo;孙元化应道。
方成同意让孙元化去也确实是万无一失,孙元化昔日虽说只是大明的登莱巡抚,却也是因为大明两百余年文人领兵的传统,行军打仗上的所知与武将无异,登莱又与皮岛相近,本就犹如一体,毛文龙在时,登州就是东江镇与朝廷进行交流的一个枢纽,又是只统领水军三营九千人而已,自然不成问题。
而且,方成手上也确实抽调不出别人来,最后只得调了尚可喜协助孙元化,让尚可喜暂领囚牛水军三营,这样一来文武搭配,孙元化善谋,尚可喜善治军,堵住一个樊化龙理当不成问题。
在这些比起攻抄袭皇太极的后路要小得多杂事都解决个七七八八后,孙传庭与尚可喜领着三营囚牛水军前往被樊化龙袭取了的皮岛。
而此时时间已经到了崇祯十年的正月初,皇太极领着正黄旗、代善的镶红旗的部分兵马,以及多铎、诸部汉军,蒙古八旗共计四万余大军一路势如破竹,连克义州、安州、半月之内直逼朝鲜都城平壤。
朝鲜上下文武官员急的像是热锅上的蚂蚁,提议向大明请求援军的有之,迁都的有之,朝鲜王李倧被群臣说的心惊不已,虽说他心向大明,但这被灭了国可就不想了,留在平壤城中定然是被抓了问罪,质问为什么屡次帮助明庭的缘由,他怎么说?总不能告知堂堂朝鲜国不屑与鞑子交往吧?明国实乃宗主国是也。
这话说不得,说了那就什么都完了,所以李倧惊惧之下,一边派人走海路去给大明求援,一边又召集各地勤王大军上京勤王。
李倧虽说因为方成占了耽罗岛而交恶,但那是崇祯五年的事,耽罗岛在两百余年前自成一国,也是大明立国之后才被朝鲜趁机给吞并的,如今又是崇祯下了旨,让李倧将耽罗岛让给东江镇总兵方成所谓屯兵之地,所以实际上耽罗岛已经不是朝鲜国的了,是大明东江镇的,所以李倧一样发去了求援信,而不是勤王诏书。
李倧是十二月底遣人来求援的,皇太极兵力调动频繁,摆明了要先扫清身后的麻烦的朝鲜以及耽罗府的方成,与之相隔并不远的李倧自然能察觉,再加上崇祯九年皇太极下诏李倧上奏称臣,李倧引为奇耻大辱,堂堂文明之国岂能屈服于蛮夷,不肯对鞑子称臣,也已有了心理准备,下令各军严防死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