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坐直了身子,原本被张景慈解开的衣衫更是簌簌而落,施然落在他身量周遭。
月色照得他的胸膛雪白。
线条坚实,极有力量。
张景慈一下子犯起了结巴:
“你你你、你是谁?!”
“我还没问你是何人。”苏尘觉得有些好笑,对方倒还先贼喊捉贼起来了。
张景慈先前一直在宫外,鲜少入宫,从来都没见过苏尘。他如今抬眼望着眼前的男子,对方冷眸微凝、薄唇轻抿,竟让他有一种无可名状的压迫感。
他的后背竟冒了些冷汗。
转眼间,他又转念——管这眼前是何人,他张景慈可是明芷公主的人!单单是这个身份,就让旁人无法动他一根手指。
他放下心来,面不红心不跳:“我是明芷公主未来的驸马,你是何人?”
驸马?
苏尘一声轻嗤:“她有驸马?我怎么不知道。”
“你被关在这儿,自然是不晓得。”张景慈不要命地炫耀,“嗐,不光是你,还有许多大臣也不知道嘞。这是太子殿下刚下的令,如今还未传开——你瞪我干做什么?哎哟”
他的下巴轻易被对方捉了去,苏尘眸色沉沉,“你说什么?”
“我是大郦未来的驸马,乃皇家尊贵之身,你、你怎么可以对我动手!”
苏尘扬唇一笑,“巧了,我就喜欢杀皇家的人。”
弑先帝,关太子。
他干了太多的混帐事。
张景慈一噎,本想问“你哪儿来的胆子”,话到嘴边竟成了——
“你为什么要杀皇家的人啊。”
苏尘淡淡:“我手贱。”
张景慈:
下一刻,他又缴械投降:“其实吧,我也不一定是明芷公主的驸马。”
苏尘挑了挑眉头,“哦?”
张景慈觉得,对方很可能下一秒就要从枕头下面掏出一把匕首把他捅死。
他虽然很想入皇宫,抱上公主的大腿,一举“光宗耀祖”,可他到底也不是个糊涂的人。性命与名头面前,张景慈很识时务地选择了前者。
他非常狗腿子地解释:“其实吧,公主的驸马应该是有四位。”
苏尘:“哦?”
怎么感觉杀气更浓了呢。
张景慈冷不丁地打了个哆嗦,趁着对方还没把自个儿捅死,忙不迭道:“其实吧,太子殿下是让我们四个搬进汀芷宫来,先同明芷公主培养培养感情,到时候再让公主她挑选,哪位才是她称心如意的驸马。”
苏尘笑眯眯的:“你可真是会培养感情。”
都培养到床上来了呢。
张景慈忙朝后缩身子。
他又悔又恨,恨不得抽自己两巴掌,净想这歪门邪道!
盘腿坐在床榻之上的男子眉眼弯弯,他素白的手腕旁还落了两根红绳,绳子甚粗,却被他方才轻易扯断。
这绳子,根本困不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