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现在圣人却让他尚公主,等于是生生的斩断了他的翅膀,让他再也无法施展满身的才学和抱负,且不说傅郎君心里会有多憋屈,傅家对于长孙肯定也是寄予了厚望,她这个断了傅玦前程的公主,在傅家的地位该有多尴尬?
四公主苍白着小脸,连手指都在不断的轻颤,她自问已经很低调了,没有碍到圣人的眼,为何圣人要将她推入这样的境地?就是指给个贩夫走卒,也比成了傅家的长孙媳妇来得好,若今日她的身份不是公主,她自是极为满意傅家这一门亲事,可她是公主啊。
四公主木着一张脸接了圣旨,心里犹如槁木死灰,这一场亲事任谁来说,都只有赞扬的,圣人将如此的青年才俊指给她,表面上是极为抬举傅家,也是对她的宠爱,让人挑不出错来,可实际上却是敲打傅家,更是让她里外不是人。
青容不晓得这个中的道理,在圣人赐婚后,便是一派的欢欣,更是连连恭贺着四公主,面上还带着扬眉吐气般的骄傲,让四公主看了更是心烦。偏偏这时候,三公主窦琪领着五公主和六公主来了。
三公主窦琪脸上的伤口还没好,还留着几条浅浅的疤痕,再加上她此时一脸怒气冲冲,使得面容更显得狰狞,让五公主和六公主见了不禁瑟瑟发抖。可四公主却是不怕她的,毕竟二人的年纪差不多,四公主只比三公主小了一岁,虽说三公主记在贤太妃的名下,可如今二人都成了长公主,也没有谁比谁高贵一说了。
三公主一脸愤怒的冲进了四公主的寝殿,扬声问道:&ldo;窦琬!难道你不知道我是长姐么?你竟敢抢了我的婚事?!&rdo;
&ldo;二姐,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乱说,你何时成了长姐?长姐是已故的陶阳长公主,您只是二姐,再者,我何时抢了你的婚事?&rdo;四公主窦琬一脸面无表情,冷声说道。
&ldo;你!&rdo;三公主被噎得脸色难看,毕竟窦淳一登基后,就将早逝的二公主封了陶阳长公主,这一点一直在三公主心里存了疙瘩,她们活着的妹妹,竟是比不得一个早就死去的二公主,此时听了窦琬又提起这茬,真是往她的心口捅刀子。
&ldo;我什么我,你领着人直接冲了进来,张口就是大不敬的话,这是哪里来的规矩?前些时候圣人才下旨呵斥了你,你竟是还未悔改么?&rdo;窦琬往日极少这样咄咄逼人,只今日她的心里也存了一口恶气,窦琪自个儿要撞上来,便怪不得她拿对方开刀了。
&ldo;窦琬!就算我不是长姐,也是长你一岁的二姐,你用这种口气和我说话,又是哪里来的规矩?&rdo;窦琪也不是个笨的,按捺下怒气后,自是立时捉着窦琬的话柄回击过去。
&ldo;二姐?你若真有当姐姐的觉悟,又岂会张口就坏我名声?坏我名声不够,竟是要拖累圣人么?!&rdo;窦琬可不怕她的色厉内荏,张口便是比她更为大义凛然的语气。
&ldo;你胡说八道什么!我何时拖累了圣人?!你满口胡言,看来我要好好教训你一番,让你知晓如何做人的妹妹!&rdo;窦琪气急败坏指着窦琬说道,窦琬面色未改,伸手打掉了窦琪指着自己的手指头,转头望向一旁的五公主,&ldo;窦瑢,方才窦琪是否一进来便大喊我抢了她的婚事?&rdo;
&ldo;……是。&rdo;窦瑢犹豫了片刻,躲着窦琪的视线,点了点头低声说道。
&ldo;我是说了这话,那又如何?!&rdo;窦琪狠狠瞪了一眼窦瑢,然后又扬起下巴,倨傲的说道。
&ldo;那又如何?圣旨已下,你口口声声我抢了你的婚事,岂不是在说圣人不公?且若是圣人因着我的撺掇,便改了指婚的人选,你的意思是圣人竟是能让人左右的么?!圣人耳根子这样子软,我一个深居后宫的小娘子,说几句话就能让圣人改了圣旨?!窦琪,你这样毁谤污蔑圣人,是何居心?!&rdo;窦琬毫不客气,厉声说道,说得窦琪的脸色越来越白,额上也开始冒出了细细的冷汗。
&ldo;我……我不…不是……&rdo;窦琪结结巴巴,正欲解释时,门口突然传来一道冷然的嗓音,&ldo;看来三公主《女诫》读得还不够,今日竟是这种话都说得出口。&rdo;众人闻声望去,便见到了卓惊凡一脸不豫,正在殿门口望着她们。
三公主窦琪心里一个咯噔,蠕动着唇,却是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她不晓得卓惊凡何时来的,也不晓得对方到底听见了多少,可就算对方只听见了窦琬最后一句话,光是意图毁谤污蔑圣人,也够她喝上一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