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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第2页）

&ldo;……还是原来的样子。照你的修为，想必已经快学全了。只是有一事，你方才提到步步生莲，知道那是杀人的法子，却晓得它的由来么？&rdo;

苏锦小心翼翼道：&ldo;据说是那本《人间世》……前些日子上了一趟青城山，机缘巧合得了残卷，但其中字句生涩，并非严丝合fèng‐‐&rdo;

&ldo;哦？&rdo;顾霜迟重复了一遍，竟然笑了，&ldo;这就对了。我以为愣头青都喜欢得了便去练，你这是为何反复思虑？&rdo;

苏锦见他表情缓和，心下不紧张了，把自己的见解说来：&ldo;我以为残卷中的功法与《凌霄诀》大同小异，于是练了《凌霄诀》。闭关过后，发现二者能够融会贯通。可其实也不完整，我想着……大概手里那本残卷，也非原初的样子。&rdo;

他说到后面，顾霜迟脸上的笑意扩大了些，有些意味深长道：&ldo;苏锦，你觉得《人间世》的著者，便是步步生莲的始创人吗？&rdo;

苏锦被他一问，仿佛突然间打通了脑中淤积许久的一个结。

找到了《人间世》便知道了步步生莲的出处，他和唐青崖都理所当然地以为二者互为全局与部分，理应是同一人的手笔，不曾仔细琢磨。

闻言，他立时在脑中回忆一遍。《步步生莲》除了这个名讳与最终归宿，皆是杀气十足，恨不能以最大的恶意揣测所有人，而《人间世》中庸温和，生死都归在其中，反倒有种看淡一切的超脱……

除非著者前后分裂了，否则字里行间如何会阳奉阴违地拆自己的台呢？

不容他细想，顾霜迟念经般平铺直叙的声音便兀自继续下去：

&ldo;我自认世间万物，多少有些涉猎。只是时常剑走偏锋，却不想还能遇到所见略同之人‐‐当年谢凌从大内带走了&lso;步步生莲&rso;，他察觉到其中破绽，妄想以一己之力补全。我读过之后，认为其中道理与凌霄诀互为阴阳，本是同源之水。谢凌到最后都没有什么大作为，实在很可惜。究其原因，大约是他没把那话听进去，认为武学偏颇，心法须得从一而终，所以将凌霄诀拒于门外。&rdo;

苏锦听他洋洋洒洒批判谢凌，心中不禁想，顾霜迟一口一个&ldo;不算谢凌的弟子&rdo;，却还要自己喊他师兄，这份别扭堪称独一无二，也不知道师父会怎么想。

但他到底没敢说，反倒出言道：&ldo;师兄，你怎么得知《人间世》的？&rdo;

顾霜迟瞥他一眼：&ldo;你们阳明的藏书阁里头有一卷记载阳明开宗立派渊源的书册，当中有几处含糊其辞，我感到好奇，于是又各处搜罗，最终听来这名字‐‐奈何一直不曾见到原本。倘若如我所想，《人间世》应当有四卷才对，步步生莲为其一，凌霄诀为其二，至于其他，以你的聪明才智，找全了，血脉里的病症就有解。&rdo;

苏锦于是就愣了，他刚被这位奇才贬为了&ldo;废物点心&rdo;，蓦然又发现在顾霜迟口中，自己还有&ldo;聪明才智&rdo;这种东西，一时有些心情复杂。

顾霜迟见他这不明所以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索性懒得再说了，一挥手道：&ldo;……行了，也不是什么要紧事。那些人想要就放他们去抢，最后抢破头害人害己，命都没了还能图个什么？&rdo;

他说完这番气话，即刻便要起身走，苏锦突然福至心灵，想起了走这一趟的目的，开口喊住他：&ldo;师兄！&rdo;

顾霜迟冷着一张脸：&ldo;做什么？&rdo;

苏锦：&ldo;那七夜奈何能解吗？&rdo;

没料到他话题跳跃至一个极端，顾霜迟愣了片刻，才道：&ldo;不难，他中的七夜奈何是个残次品，远不如记载中的可怕。我手头差三味珍贵药材，昆山雪莲、黑节糙、血茯苓，自己去找吧。这些虽然罕见，但也不是什么千年一遇的玩意儿，三十日内找得回来，你那相好儿就有救，没有就等着坟上长糙吧！&rdo;

言罢袖子一甩，没好气地走了。

到底是从哪看出自己和唐青崖之间关系暧昧的？苏锦疑惑之余，又不知道触碰到了他哪根纤细的神经，只得归结于顾霜迟本身脾气阴晴不定。

他十分无辜地僵在原地，片刻后将这些名字默念了三遍。

&ldo;三十天？又要找昆山雪莲？从这儿去昆仑山那可真是千里之行始于足下啊，他忘了你压根没翅膀，还是觉得你会御剑飞行呢？&rdo;

唐青崖含着一瓣橘子冷嘲暗讽，语气酸不溜秋。

他听苏锦说了打算和顾霜迟的反应后，先是笑了一声，说顾霜迟孤独久了没个人照顾，看他俩你侬我侬不顺眼，这才反应过来他给的期限，立刻就炸了个青天白日满地红。

苏锦打包着行囊，安慰他道：&ldo;没事，又不是要现成的，回头我问问秦无端有没有想法，叫他帮忙找去……&rdo;

唐青崖仿佛被打开了新思路：&ldo;也是，我修书一封回唐门，让红竹也担待点。我的木鸽子你带在身上，看那样子也会用了，让她直接找你吧。还有燕随云那边儿，欠了你师父的人情是还不清了，关键时候可以让你这位姐姐帮个忙‐‐&rdo;

他兀自滔滔不绝，苏锦将那桌上剖了的橘子又掰下一瓣送过去，唐青崖就着他的手吃了，如他所愿闭了嘴。

苏锦道：&ldo;其实三十日也不长，你算一算，等上元节我就回来了。这期间你安安静静地待在此处，还有……&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