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到了书,又坐了没多久,霍温南说自己还有点别的事情要做,就先告辞了。
霍温南走后,姜团长数落张桂花,说道:“你说你也真是的,明明知道他不喜欢温粟粟,还当着他的面说这些,你要感谢温粟粟,你不会自己去找她,单独感谢她?你拉上霍温南做什么,你嫌温粟粟把事情闹得还不够厉害吗?”
张桂花拿拨浪鼓哄着萍萍,说道:“我做什么了,不就是让他跟温粟粟一块儿来我们家吃顿饭吗?这有什么大不了的。还有,之前我听你说温粟粟这不好那不好的,我还以为是个多差劲的姑娘,可见了之后觉得她相当不错啊。”
“我不是都跟你说了,要是没有她,你儿子命都没了你知不知道?既然她喜欢霍温南,那咱们帮着撮合一下又怎么啦?可真是的。”
“上回你还说那个文工团的刘敏雅好,说她跟霍温南般配。”姜团长不客气的泼她冷水。
张桂花愣了一下,然后说道:“那我当时不是没见过温粟粟吗?现在我见到了,我觉得温粟粟更好,不行吗?”
霍温南刚从姜团长家走出来,就看到了迎面而来的,以温粟粟为首的四个人。
跟在温粟粟身后的三人还吵吵嚷嚷的,似乎因为什么事情吵起来了。霍温南听见那个男知青朝温粟粟语气恶劣地说道:“温粟粟,你就等着吧,要是静好出什么事情,看我怎么收拾你。”
霍温南是见过这人的,好像是温粟粟的堂哥。他的脸色沉了沉,温跃进这样对温粟粟说话,令他生气。
他们回宿舍应该是从另一条路走的,可是他转身朝温粟粟来的那个方向走去。邓进步有些迟疑,叫了一声:“参谋长,回宿舍是这条路……”
霍温南没理他,走到了温粟粟面前。
温粟粟恰好回头瞪了大言不惭的温跃进一眼,没想到再回过头来的时候就撞上了一尊肉墙。
还好这尊肉墙提前做好了准备,虚扶了她一把,提醒道:“走路看路。”
很熟悉的声音,温粟粟抬头看过去,发现说话的人果然是霍温南。她有些诧异,下意识地问了句:“你怎么在这儿啊?”
可是一想,霍温南在这儿不是挺正常的么,再说了,他在哪儿又关她什么事?要是霍温南不高兴回答她,那她在这几个人面前才丢了面子。
她撇了撇嘴,没再说话了。
倒是霍温南很快就回答了,说道:“我来团长家里借点东西。”
他下意识的去看温粟粟的眼睛,见她的眸子黑白分明,脸色正常,看来并没有受委屈。
那几个人见到霍温南都有些吃惊,赶紧叫了一声“参谋长!”,同时心里还挺高兴的,因为霍温南有多讨厌温粟粟,那是他们都有目共睹的,这回姜团长要把温粟粟调到黑河屯,听说也是霍温南出的主意。
赵春梅和李兰英对了个眼色,都在彼此的脸上看到了幸灾乐祸,温粟粟这回肯定要挨大处分了!敢给林静好乱开药,这个卫生员肯定当不成了,说不定直接被发配到黑河屯去!
听说黑河屯是北大荒这边最穷的公社了,一个工分才五分钱,一天累死累活挣几个工分,一个月也才几块钱,还得除去平时吃饭的花销,一年到头来攒不下一毛钱还得倒贴,估计连去城里的澡堂子洗个澡的钱都拿不出来。
“你们这是怎么了?”霍温南问话的时候,其实是看着温粟粟的。
温跃进却赶紧凑到霍温南跟前,忙不迭抢在温粟粟面前回答:“参谋长,是这么一回事。今天林静好身体不舒服,就找温粟粟给她开了药片,可是温粟粟却不知道在药片里动了什么手脚,害得林静好的病情越来越严重了!我去找温粟粟理论,可是她这个人性格骄纵,不但不承认,还侮辱人,我们这是要带她去见团长,让团长好好的处分她!”
赵春梅和李兰英附和道:“就是这样的,团长最好把她调到黑河屯去!”
霍温南皱了皱眉头,却并不是相信了温跃进的话,而是对于赵春梅和李兰英话的反感,怎么一个二个的,都那么盼着温粟粟被调到黑河屯去?
霍温南没有理会温跃进等人,而是看着温粟粟,说道:“温粟粟,你来说。”
温粟粟原本已经做好了霍温南批评她的准备,她甚至已经想好了,等下在姜团长面前,一定要好好的打霍温南的脸,让他明白,到底是谁的错。
可是没想到霍温南听了温跃进的话,非但没有愤怒,没有逮着她教训,还非常心平气和的让她说一遍?
等等……他那是什么眼神……就好像是笃定她不可能做出这种事来一样。
她深呼吸一口气,整理了一下语言,这才说道:“温跃进其实已经把该说的都说了,但是有一点他说错了,我没有故意给林静好的药片里动手脚,她为什么会越吃越严重,只有两个可能,一是她故意乱说她的身体症状,比如她根本就没有头疼,咽喉肿痛之类的症状,但是偏偏告诉我有,导致我开错药,二就是她压根就没生病,是觉得割麦子太累了不想割,所以故意装病。”
“你放屁!静好温柔善良,积极向上,你以为她是这种爱磨洋工拖后腿的人?”温跃进气得大骂温粟粟。
温粟粟正准备刺温跃进几句,却听见霍温南用如同啐了冰的声音呵斥道:“你是想挨处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