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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1章(第1页)

阿蒙丁不相信,他挥舞着双手,愤怒地咆哮着,痛不欲生。

&ldo;庵罗辰和玷厥秘密结盟,蒲类海的叛军至少有一半人都是玷厥的军队。&rdo;李丹勉强解释道,&ldo;你也知道,柔然人没有那么多军队,庵罗辰更不可能在那么短的时间内集结五万大军。玷厥背叛了室点密,他想杀了燕都,但室点密早有准备,他在莫贺城秘密屯集了大军,一战全歼了铁勒人,然后飞速驰援蒲类海。玷厥的军队为了自保,临阵倒戈,而室点密为了掩盖玷厥参予叛乱的事实,只好杀光所有的柔然人,一个不留。&rdo;

阿蒙丁明白了,趴在地上号啕大哭。

&ldo;大漠你是回不去了,除非你想死。&rdo;李丹蹲在他身边,搂着他的肩膀劝道,&ldo;如果你愿意,就暂时跟着我,和我一起去长安。我们多年的朋友,我唯一能帮你的就是让你活下去,其它的我就做不到了。&rdo;

龙竹扶着阿蒙丁出去了。李丹向斛律雅璇张开了双臂。雅璇早已泪如雨下,冲进李丹的怀里,抱着他失声痛哭,哽咽难语。

&ldo;你是不是打算遁入空门了?&rdo;李丹亲吻着她的脸颊,笑着问道,&ldo;那样的话,我就要娶一个尼姑了。&rdo;说着他抚摸着长长秀发,叹了口气,&ldo;抱着个光头美女亲热,会不会亵渎神灵,佛祖一怒之下,要五雷轰顶啊?&rdo;雅璇泪水盈盈,闻言宛然失笑。

&ldo;你听到了断箭的事吗?&rdo;李丹问道。雅璇摇摇头。&ldo;大漠最近传言,断箭在蒲类海刺伤了大可汗燕都,他的脑袋和四肢被砍下,被送到大漠各处悬挂以示惩戒。&rdo;李丹盯着她,慢慢说道,&ldo;断箭死了。&rdo;

雅璇不以为意,娇笑道:&ldo;李丹呢?&rdo;

&ldo;我就是李丹。&rdo;

&ldo;我知道。&rdo;雅璇笑道,&ldo;我是问你,真正的李丹呢?他现在在哪?还在大漠吗?&rdo;

李丹摇摇头,脸显悲色,&ldo;我就是李丹,世上只剩下一个李丹了。&rdo;

雅璇惊愣片刻,两眼逐渐瞪大,樱唇颤抖,以低不可闻的声音问道:&ldo;他……他死了?&rdo;

李丹双臂用力,把她紧紧拥进怀里,因为太用力,雅璇略感窒息,黛眉轻皱,接着霍然反应过来,脸色霎时就变了,&ldo;我怎么办?你要杀我吗?&rdo;

&ldo;还记得僧稠禅师的那四句偈语吗?&rdo;

雅璇现在知道那四句偈语的意思了,不死不生,断箭死了,李丹也死了,然后断箭变成了李丹,断箭重生了。不知道断箭和李丹兄弟秘密的人,永远也不会懂得&ldo;不死不生&rdo;的真正含意。

&ldo;你还记得你当初对我的承诺吗?&rdo;

雅璇记得,自己曾说过,只要断箭能帮助自己杀了燕都,自己就是断箭的,无论为奴为婢,终身不离不弃。

&ldo;我杀了燕都。&rdo;李丹笑道,&ldo;燕都死了。&rdo;

雅璇先是震惊,接着长久郁积在心中的痛苦骤然爆发,&ldo;你杀了燕都,燕都死了……&rdo;

&ldo;他死了。室点密和佗钵为了能维持突厥汗国的统一,暂时隐瞒了这个消息,现在他们正在抓紧一切时间,竭尽全力抢在明年春天之前解决王位继承问题,只要新的大可汗被大漠诸族承认了,燕都死亡的消息就会传遍天下。&rdo;李丹抚摸着浑身颤抖的雅璇,亲吻着她的秀发,小声说道,&ldo;燕都死了。&rdo;

雅璇再也忍不住,伏在断箭的怀里声嘶力竭地哭了起来。

冬天的阳光温暖而柔和。斛律雅璇披着毛裘,抱着双腿坐在阳光里,呆呆地望着远方碧蓝的寿昌海。

李丹牵着青海骢,负手而立。湛蓝的天空,洁白的云彩,广袤的戈壁,美丽的寿昌海,雄伟的阳关,这一切一切都让人心旷神怡,烦躁的心在霎间便平静下来。我相信雅璇的选择,就算她是一只狡猾的九尾狐,也是我的九尾狐。僧稠禅师给她的指引不仅仅是报仇,更应该是帮助她摆脱昔日的痛苦,引导她走进一个美丽的仙境,即使那个仙境只存在于心灵,存在于未知的命运里,但那就是希望,有希望就会有快乐。

&ldo;你真的愿意娶我吗?&rdo;雅璇忽然大声问道。

李丹转身看看她,笑着点点头,接着丢掉马缰,走到她身边坐下,&ldo;那天晚上,我们看不到未来,看不到希望,生死两绝,所以……&rdo;李丹伸手把她搂进怀里,&ldo;现在我们虽然同样看不到未来,但我们看到希望。&rdo;

&ldo;我很害怕……&rdo;雅璇蜷缩着娇躯,胆怯地说道,&ldo;我真的很害怕……&rdo;

&ldo;如果真有那一天……&rdo;李丹迟疑良久,苦笑摇头,&ldo;肯定有那一天,大齐要和大周决战,我也要和你父亲决战,真的到了那一天,我把你送到白马堂,那里是人间仙境,你到了那里,或许能忘却这世上丑恶的一切。&rdo;

&ldo;父亲知道我嫁给你了,他会不会很生气?&rdo;

&ldo;他肯定高兴,因为崔季舒说了,你就是红颜祸水,嫁到那,那里就要国亡族灭。&rdo;李丹笑道,&ldo;他听说你嫁到李家了,肯定会大礼恭贺,他到哪去找这么好的机会?&rdo;

&ldo;那你还愿意娶我?&rdo;雅璇可怜兮兮地问道,&ldo;假如……&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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