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兴妍注视着面前的他,似乎能从那双黑黢黢的瞳孔中读到些什么。
刚想出声替她方才的行为作出解释,苏纯淳一家三口已经从排着长队的厕所回来了。
横空插进来一句话,她深深地哀叹起来:“太惨了,今天晚上游乐场的烟花秀因为特殊原因取消了,我最想看的,都看不到了。”
微妙的气氛被打破,祝兴妍的注意力也随之被扯到那上头去。
几人合计过后,也不打算在这人满为患的游乐场待下去了,随便在附近找了家农家乐,解决晚饭。
掌厨的厨艺特别好,再加上几人都饿得前胸贴后背了,饭菜上来几乎是被一扫而空。
吃到一半,叶润绩接到工作电话走出去接。
头顶的天色已然完全黯淡下来,漆黑得如深不加底的洞穴,幸得几盏青黄的路灯点在道路的尽头,晕开些许幽黄的色调。
手头的工作量实际上算不上多。
只是近日,事务所里的另外一个组遇上个棘手的案子,而这方面又恰好是他的专长,这才一直打电话来,与他商量应对策略。
这一打,便接近四五十分钟。
叶润绩放下电话的时候,恰好瞥见边上苏纯淳走过来的身影。
她与他并排站定,犹豫一阵,还是把含在嗓子眼里的话挤了出来:“绩绩,你是不是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情,把兴妍弄生气了呀,我看她今天怪怪的。”
“怎么怪?”叶润绩轻描淡写地问。
苏纯淳努力回想了下;“晚餐的时候就感觉怪,她吃饭的气势有种要拿十吨原子弹轰炸你的感觉,还有就是……今天她问了我一个特别奇怪的问题。”
叶润绩:“什么问题。”
“就是下午和你们站在一起的那个女人,她问我男人是不是都喜欢这种类型的。”苏纯淳一五一十地说。
男人是不是都喜欢这个类型?
这话引得叶润绩眉眼压了一下,与此同时,把手机收进兜里的动作也短暂停住了。
没等到他开口说话,对八卦观察力异常敏锐的苏纯淳,又立马试探道,“你别告诉我,是因为你多看了那女人几眼,搞得兴妍吃醋了吧?我发现,她今天跟醋坛子似的,整个人特别酸。”
醋坛子?
叶润绩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却又觉得是一言中的。
从祝兴妍拒绝那女人要微信开始。
他就似乎能察觉到,她与他针锋相对的每一个字眼,全都沾染上酸不拉几的意味。
只不过当时。
他并不知道,这种无以名状的情绪就统称为醋意。
而这种醋意,却并不像是情侣关系那样,是可以假装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