杵在萧瑟的风中,他坐在长椅的最边沿。
一瞬间,他仿若觉得,自己真像是个离家出走的小孩。
身上所剩无几,满腹的委屈又无人诉说,独自地默默消解着,最后却只能憋成了一颗颗饱满硕大的泪珠,来宣泄情绪。
而此时此刻。
听到将他圈进怀抱里的女人说的话,叶润绩只觉得心头有暖意在悄然上涌。
如果那个坐在长椅上痛苦流涕的可怜男人。
在当时,能听到祝兴妍这样对他说,该有多好?
听到她说——
无论怎样,你都是我家小孩。
永永远远。
就像是能将所有不敢与父母诉说的,全都倾诉给眼前挚爱的人。
这样,他才拥有了归属。
真真正正,成为她家的绩小朋友。
女人抱得更用力了,试图将他融进身体里,将所有难解的情绪消化得一干二净。
脖颈被两条纤细手臂缠绕着,叶润绩也同样抬手回抱着她,话语温和地回应着她话,像是在做出承诺:“不会离家出走,三十岁的小孩不能由着自己性子胡来。”
“你也知道啊。”祝兴妍靠在他宽阔的肩上。
“不过……”她语调稍扬,进行转折,气息洋洋洒洒地蹭在他的耳朵上,“要是绩小朋友不高兴的话,也是可以发点脾气的。”
“嗯?”
“除了离家出走、乱砸东西、打人等等极端方式以外,都可以。”祝兴妍一本正经地解释着。
“这样啊。”叶润绩嘴角扯唇笑了下,把她从怀里拉出来。
面面相觑,男人狭长眼缝中渗出细碎笑意,眉宇微舒,染着懒散。
“那……”叶润绩注视着近在咫尺的澄澈双眸,慢慢悠悠地把后头的话补充完整,同她商量的口吻,尾音却刻意拉拽着,暗示意味很浓,“欺负你,可以么?”
“……”
欺负你……
不用说,她也知道是哪种欺负……
祝兴妍被眼前这道灼热的目光盯得脸红。
与人对视几秒,就不自然地别开脸,表情也绷得僵硬。
沉寂之间,她嘴里像是鼓着口气,而后硬邦邦地接了一句:“随便你。”
叶润绩借着瘦长的手指捏住她的下巴,调整角度,把人的脸转回到原位上。
金丝边眼镜架在高直鼻梁上,嘴角拉扯着意味不明的弧度,完全一副斯文败类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