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刚刚去煮粥了。”
“因为要出去看白玉兰?”
春生点点头,手里握着冬青承诺的糖果,承诺哪里抓得住呢,春生紧紧握在手心里,空气就从指缝间流出去。
两个人吃粥,冬青说,没关系,以后她起来煮就行。
春生开口问:“是不是我煮的难吃了?”她又尝了两口,好像还是冬青煮得更好吃些。
“怎么会,小脑袋瓜一天天的净想啥呢。”冬青舀了一勺白糖递到春生,“你要不要沾白糖?放点白糖会更好吃。”
安姐走路静悄悄,不留声的,一出声,倒吓得两人一跳。
“小琵琶精磨蹭什么呢?”
“安姐,都说了别喊我这个!”
“好啦好啦知道啦。”
“冬青……”春生拉着冬青的指尖,话直说一半便不敢再说下去,又怕冬青应的事不作数了。
冬青握起春生整只手来,“安姐,今天生生和我们一起。”
“你舍得带小春生出门见光了?”
“我什么时候关着她了?”
冬青从没对春生说过什么不许,春生又不是她的附属品,她有什么资格束缚春生的人生呢。对春生而言,她对自己上一次的失败逃跑感到内疚,囚禁自己的自由以此换取信任。
一个若无其事,另一个小心翼翼,谁都不开口。
昨夜下了雨,白玉兰落了一地,小雨绵绵长长,蔓延到当下这一刻,春生给冬青撑着油纸伞,一路走,绕过水坑里飘着的白色花瓣。
-
一晃六七月,至中秋佳节。春生拿着教房东女儿画画和英文的钱买了两块月饼回来,剩下的钱包好放在枕头下,等冬青回家再给她。
冬青回来的时候手里提着一把小提琴,春生一眼便认得出是自己那把。冬青笑嘻嘻地把手里的琴交给春生手上,“礼物。”
“我攒了大半年呢。”
春生一手提着她的那把小提琴,一手拉着冬青的手不由分说地就往外头走。
“去干嘛?”
“卖了。”
冬青连忙停了步伐,语气里都是撒娇,“春生春生,留着嘛,我喜欢小提琴,我想听你拉。”
“我教你弹琵琶,你教我拉小提琴,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