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萧骋反,则赤国国力大伤,我就有机会了。&rdo;
次日单独相处时贺兰珏道,单膝下跪说是替赤国所有臣民求他。
他退后一步,心有不甘仍想挣扎。
&ldo;也许我可以辅佐你……&rdo;
话不曾说完,因贺兰珏眼内的疑虑失望。
&ldo;当然你可以拒绝。&rdo;他道,缓缓起身言语冰冷:&ldo;过个十年二十年,机会成熟我再来图谋复国,也未尝不可。&rdo;
仿佛遭人背弃的是他,心伤失落的也是他。
于是晏青衫往后退了一步,一步退入深渊。
&ldo;求萧凛带你再来次吧。&rdo;他当时轻声发话:&ldo;做的再激烈些,若是我当场死了,萧骋就必反无疑。&rdo;
每个字都有血腥味,贺兰珏听见了,却只当没有听见。
他说他现在还不能死,若是萧骋真的反了,那么他还有莫大用处,要他另想个法子。
用处。
他咀嚼着这两字发笑,笑到心间最后的温暖希冀悉数破灭。
&ldo;不如斩下我这只手。&rdo;他道,看着那片胭脂红在阳光下闪烁:&ldo;斩下后送给你,或者直接送给萧骋。&rdo;
&ldo;好!&rdo;
贺兰珏几乎是毫不犹豫下了结语。
而他心间一抽,那一刻的疼痛使雪地里最终的刀光远远相形见绌。
的确,从那时起戏才开唱,是贺兰珏告诉他,他应该恨,应该要赤国覆亡来偿还这恨。
可是这已经没有任何意义。
从什么时候开始,什么是真什么是假,都已经没有任何意义。
萧骋不曾负他,就是踏平燕国也是公平对决棋胜一着,赢得磊落。
而自己这出戏则唱的污敝不堪,早已是无可救药不能原谅。
都是错,从没想过推脱或原谅自己,从什么时候开始早就无关紧要。
他推开门,门外阳光鼎盛照的他无法开眼。
&ldo;圣上驾崩!&rdo;他对牢门外喊了声,觉得几乎已用尽生命里所有气力。
殿内响起细碎脚步,素心从暗处现身,抬手试探萧骋鼻息,然后看了晏青衫一眼,神情无比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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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骋一死则大柱轰塌,皇城之内有人义愤要追先主而去,可多数人还是没了主意。
降吧。
不知是谁说了第一句,之后这两字便如春雷隆隆响起。
城门终于大开,贺兰珏领头,高头大马终于踏进了赤国皇城。
奉署殿内鲜血淋漓,有将士怒极要杀晏青衫泄愤,被素心劈杀当下,都双目圆睁牢牢盯着晏青衫这个祸国妖孽。
贺兰珏进到殿来,四下环顾负手而立,由着急风吹打胸怀,长长长长吁了口气。
&ldo;月氏女主身子衰弱,我很快就能接掌大权。&rdo;
他上前来,目光灼灼看住萧骋尸身和晏青衫。
&ldo;恭喜。&rdo;晏青衫回道,低头与自己影子对视。
&ldo;我会恢复我燕国国号,追封你父亲为兴国候,到时候也给你个适当职位。&rdo;他追加了句。
晏青衫抬头,看他,有微微笑意。
&ldo;什么职位适合?&rdo;他问:&ldo;相国?尚书?你预备让一个婊子踏上朝堂?&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