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久了,他一句梦话都没说。
要?不是心电图还在起起伏伏,江宴真的害怕这孩子已经走了。
房间里安静的令人压抑。
小猫见江宴对他没有?伤害动作,不再叫,也盯着病床上面容惨白?的林屿,似乎在想什么。然后它轻轻的“喵”一声,团团尾巴,安静蹲着,一动不动。
江宴和猫,像两具雕像,始终没有?变换姿势。
陷入昏迷的林屿,一直在一片白?雾之中,他静静站在原地,不知疲惫。
身体偶尔会异常冰冷,偶尔会觉得轻的像一朵云。
他好?像看到了姥姥忙碌的身影在给自己熬过于甜腻的红豆羹。
又好?像看到了二?爷爷家的大黄狗嘴里叼着他喂的饼干,一身是血,躺在烈阳下?的马路上,大口喘着,直到死去。
他记得大黄被车撞死的那天,他哭得晕了过去。
他没有?最好?的朋友了。
姥姥抱着他也一起哭,她保证:“小屿啊,乖,不哭了。等你以后毕业了,赚钱了,咱们?就赔个大黄狗给二?爷爷好?不好?,然后我们?自己也养一条大黄狗,给你做伴儿。”
家里太穷,没钱养狗,姥姥偶尔要?跟周围邻居讨要?一些?米,养活林屿都很艰苦。
家里没有?年轻劳动力挣钱,姥姥一个人撑得很难。
林屿多想一下?子就长大,赚钱养姥姥,再养好?几条大黄狗。
白?雾始终没有?散去,他眼里的一切都那么模糊不清。
四面八方缓缓出?现蔡新宇的脸,他或笑或骂,或者在发酒疯。
“为什么,你还没死。”林屿全身不停地轻颤,他克制不了对蔡新宇殴打留下?的身体恐惧。
“林屿。”
有?人叫他的名字。
林屿透过密密麻麻蔡新宇的脸寻找声音来源,眼里闪现出?短促的光:“江宴……”
这是江宴的声音。
让他可以瞬间安静下?来,感觉到强大安全的声音。
“不……你不要?找到我。”面对这样的安全感,林屿眼里的光却迅速熄灭。他蹲下?身体,紧紧抱着自己,抗拒着,“我要?拉蔡新宇一起死,我不想拖累你。”
“林屿。”
江宴的声音再一次响起。
像是长满了钩子,不断拉扯着想要?逃避的林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