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算了,等忙完眼前的事我再同你说他。”林青槐低头看着被他握住的手,抿了下唇角,没收回来。
他登基那夜,也这样拉着她的手,一步一步走进勤政殿又走出来。
那夜的皇城有他们听了十几年的诵经声,有忽远忽近的哭声,还有沉沉压在他们肩头的,对未来未知的恐惧。
少年的手凉的像块冰,秋寒露重,他们手牵着手在勤政殿外站了许久。
后来他问她,能否与他做一世君臣。
她答,不能。
两年时间,她见到此前十四年不曾见过的黑暗,见到了饿殍遍地如人间炼狱的灾区,见到金粉之下的丑陋和盘剥。
她不知自己何时会死,不知自己的身份能瞒多久,不敢轻易点头。
“他不适合你。”司徒聿没听到让自己满意的回答,扯了扯嘴角,长长叹气,“不说这些了,与你说了也是白说,你脑子里从来就没装过这些。”
“过分了啊。我那是不需要,自然就不会多想。”林青槐有点郁闷,“我娇妻美妾在怀,十八个夫人各有所长,为何要想不开去喜欢男子?我是缺钱了还是缺人了?便是在府中养上十个八个面首,也不会有人知晓。”
司徒聿:“……”
还想养面首?做梦去吧。
“你什么表情,我说的不对吗?”林青槐见他黑脸,唇角不自觉上扬,“要我说啊,你俩都有毛病。我又不知你们喜欢我,你俩做那些事,除了能感动自己,还能干嘛。”
司徒聿闭紧了嘴巴,不想说话。
也不是为了感动自己,为了让她知晓后对自己心生感激,只是想这么做便去做了。
看不得她受委屈,舍不得她受苦。
“受打击了?”林青槐毫无同情心地笑起来。
司徒聿侧过头,目光幽幽地看着她,“受打击了,你哄我啊?”
林青槐忍俊不禁,“没事,多打击几次就习惯了,你要坚强。”
司徒聿用力磨牙。
她就是故意气他的,早知守口如瓶好了,便是被她误会也好过被她这么打击。
回到火堆旁,惊蛰他们几个已经吃好。
两人坐下来就着凉水简单吃了些干粮,叫来孙卓,一起查看舆图。
“他们的脚程不慢,若是在宜城过夜,只需再过两日我们便能赶上。”孙卓指着宜城的方位,细细分析,“过了长合之后的官道年久失修,他乘马车速度会比我们慢上一些,天亮前斥候应该会有消息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