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了许多,从削爵位到送你侄子去西北,我都写了。”司徒聿抬眸,看她眼神多了几分笑意,“算无遗策的林相,也被自己人给算了一把。”
“你就笑话我吧,别忘了今年秋狝,进入围场的马匹全被下药一事。”林青槐丢给他一双白眼,凉凉出声,“我一会去见太仆寺主簿,你别跟着。”
司徒聿:“……”
师兄翻脸的速度依旧很快。
可他还是喜欢。
说完话,菜也送了上来,满满当当摆了一桌。
司徒聿知晓她爱吃鱼,先剔了鱼刺装到瓷碟里给她,自己才慢慢吃起来。
“你一会回大理寺应卯跟魏大人说一声,春风楼里还有许多姑娘,想回去找爹娘或者想去其他青楼的,随时可以走。不愿意走的则去靖远侯府跟我,正好书局的印坊缺纸,大量印制书籍行不通手抄还是可以做的,缺人手。”
“行,一会我回去就找魏大人说。”司徒聿又忍不住笑,“还是自己人用着顺手吧。”
“谁跟你是自己人。”林青槐想踹他出去,没脸没皮。
司徒聿看她一眼,低下头,扬着唇角继续给她剃鱼刺。
不承认也是他六师兄,是自己人。
……
用过午膳,司徒聿回大理寺找魏大人,林青槐坐上马车,带着冬至和白露前去拜访太仆寺主簿姚康泰。
上京城内各坊有明显区分,七品或以下的官员大多住在升贤坊,离皇城正阳门最远。
林青槐倚着软垫,听白露说完用饭时印坊管事送来消息,眼神亮起来,“他们主动找来的?”
她今日一早特意去印坊,就是想让那位造纸坊的新东家看到自己。
不想对方竟真的认出了自己的身份,看来燕王安插在靖远侯府的暗桩不少。
今日之前,她从未做女装打扮在上京抛头露面,早上出行也是坐的马车,没被人看到。
“是,来的是原来的东家,说新东家同意给印坊按原来的价钱算,还说过两月等原料到了便开始制纸。在这之前,他们可以先把库存的京纸卖给印坊。”白露神色凝重,“会不会是我们昨夜的行动被发现了。”
“不会,走时我可是一根头发丝都没留。”林青槐玩味勾唇,“他们愿意照原来的价格卖,咱就多买点。”
买下书局至今一直是白露在打理,此前不是没提过买存货的事,那新东家一直推诿印坊才停印。
自己不过去了一趟,人却主动找上门。
这是真把她当从乡下回来的小姑娘看了,是好事。
“行,那我天黑前就给他回话。”白露的神色未有舒展,“天风楼的人还发现了件有意思的事,造纸坊三年前的东家,今日一早上新东家做客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