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方便,她今日穿的是男装,只梳了女子发鬓。
上楼坐下,纪问柳摘了帷帽,脸颊上的五指印清晰又新鲜,一双眼也红得像兔子似的。
“怎么回事?”林青槐往后一靠,懒洋洋歪进椅子里,“你那继母又作妖?”
她的二夫人也有位蛇蝎心肠的继母,要将她许给个有钱的傻子,还把那傻子跟她关在一个屋里。
就因为那傻子给的聘礼丰厚。
二夫人受尽欺辱寻死不成,顺着河飘到她的船边,被谷雨给救了起来。好了之后,她便跟着她从江南回京。
“她夺了我娘的奁产,我去讨要跟她起了争执。”纪问柳抹了把泪,哽咽出声,“林姑娘,问柳求你一件事。”
林青槐正欲开口,谁知她忽然跪了下去,惊得她一下子坐起来,伸手拦她,“你这是作甚?”
第50章049她好像太出名了?
纪问柳的眼泪跟断了线的珠子般往下落,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林青槐暗暗叹气,扶她坐到一旁的椅子里,见她手里的帕子被眼泪浸透,只好面无表情地说:“你若继续哭下去,我便走了。”
她深知不是谁的爹娘都与自己的爹娘一般,不受世俗约束,不惧流言蜚语,让子女任性而活。
纪问柳出身不低,日子过得好似也十分艰难,寻常人家的女儿过的如何可想而知。
“林姑娘见谅。”纪问柳用力吸了吸鼻子,想起昨日她站在马车上恣意潇洒的模样,止住眼泪,哽咽出声,“原本请姑娘过来,是想请姑娘给我指条明路。”
林青槐抬眼看她,心中微微有些诧异,“我能给你指什么明路,我自己都不知该怎么走。”
她演的那么失败吗?哪点不像个小孩了?
“林姑娘不必自谦。我知道姑娘所为不是无的放矢,无论是放话要考国子监,还是去雅集借诗骂人。”纪问柳用力攥紧湿透的帕子,抬起头与她对视,“我没有母亲庇护,外祖家亦要仰仗父亲过活,想来想去只有姑娘能给拿个主意。”
爹娘成亲时两家门当户对,后来父亲在仕途上一路高升,渐渐压倒外祖家。
几个舅舅不成器,家族日渐没落,到了如今事事以父亲为首,她便是想求助也无门。
“客套的话不用说了,你到底想我帮你什么忙,直说便是。”林青槐眯了眯眼,心底也打起算盘。
义学只自己一人也能办,爹爹可不怕那班老臣的口水。
若多几个勋贵家的千金和自己一道,也有好处。
“咳咳……”纪问柳被她眉宇间的不悦的震住,呛了下,慌忙开口,“我想要像男子那样读书考取功名,可父亲不同意。姑娘足智多谋,不知能否帮想个辙。”
“帮你也不是不行,不过我有条件。”林青槐眼底划过一抹算计,“国子监的《新苑》看过吧?五日内你若能背下来,我便亲自去拜见纪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