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把一捧满天星递交给钟珩的小姑娘惊了下,向他确定:“全部……吗?”
“yes,”男人点头,双臂往外一摊,做了一个面积辽阔的手势,“我们需要铺满整个加长车厢。”
“嗯,好。”
钟珩听见这阔绰的语气,也惊了下,“丁……?”
他只隐约记得跟着钟逾白屁颠屁颠的那个助理姓丁。
“丁迦陵,”对方粲然一笑,露出白牙,“幸会啊,钟少爷,没想到在这里碰见你。”
丁迦陵友好地伸出一只手。
钟珩也给面子地跟他握了一下,他付完款,冲着丁迦陵哂笑一声:“你倒是挺浪漫的。”
丁迦陵指着他手里的花,恭维一句:“你也不赖。”
“……”
钟珩迈出店门时,才陡然意识过来他刚刚说什么,铺满加长车?谁的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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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迦陵上了门口的黑牌林肯,等车里布置好,微微超市,钟逾白看一眼手腕上的时间,听丁迦陵讲完和钟珩的邂逅,他言简意赅应一声:“拦住钟珩。”
丁迦陵说:“行,你不想见他?”
“是她不想见。”钟逾白道。
丁迦陵说:“好的,我去通知门口检票的。”
说着,二人一道往礼堂走,检票入场的环节已经过了,零零星星一些迟到的观众正在匆匆跑过大厅,到侧门的门口。
钟逾白没有票,一路畅通,他不大着急,步伐款款落在丁迦陵后面。
身侧是几位互相溜须拍马的领导,有一个比较眼熟,有过接触,是青大的校长。
“钟先生怎么赏光来看学生演出?”校长也看到了钟逾白。
他微笑,手抄兜里,步子徐徐往阶上迈:“今天得闲,来体验一下青春。”
校长说给他留了前排坐席,钟逾白道谢说不必。
这种情形,用不着大张旗鼓。
原以为能在后排捞个空座,但钟逾白扫视一圈,却发现场内人满为患,不少人没有抢到票,甚至坐在前排的过道看戏。
钟逾白没往前走,站在后排的角落。
他错过了好戏的开场,王琦瑶当选上海小姐,借着朋友的线搭上李主任的前提。
钟逾白看到的一幕,纪珍棠穿着旗袍,裹着酒红色大衣,配合着40流行的蓬松小卷的头套,细眉弯如月,唇色鲜艳,演一个乖巧柔弱女子,她短暂地放下骨子里的俏皮,往艳丽的壳子里装进一个机敏而有野心的女人。
身边的男人是她进入上流社会名利场的跳板。
本该是个呼风唤雨的大人物,因为学生气十足的男孩子撑不起一身挺括的大衣,显得单薄瘦削,讲台词又少些中气,没让人觉得多么出神入化,更不好体会剧中的情难自禁。
这是一场在弄堂里漫步的戏。
下一场,到舞厅。
她换一身衣服,红色丝绒裙,在聚光灯下和男生调华尔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