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说笑了,你我姐妹一体,同心同德,本就应该是相互扶持的。”
寒亭没有回答,只是笑着看她。
姜函秀显得更有些不自在了,挽了挽耳边的碎发。
“那姐姐你好好休息,大夫说你需要静养,改日妹妹再来探望你。”
领着贴身丫鬟出了寒亭的卧室,姜函秀脚步略显匆忙的回了正房。
初秋的太阳有些毒辣,烤的她背心隐隐浸湿,凉风一吹,竟生出几分寒意来。
这是怎么了?
姜函秀捏着手中的帕子,柔软娇贵的丝帛在她掌心被揉成皱皱的一团。
明明还是那张脸,怎么就觉得不同了,那种从未有过的危机感让姜函秀敏锐的神经绷紧了起来。
自从这个大姐姐回京,姜函秀心中便一直不太舒服。
自己原本是承安候府唯一的嫡女,可她一回来,在所有人眼中自己便成了继室所出,平白矮了一头,更不用说,这人的相貌竟然比自己还要出众。
小女孩儿的自尊心被迅速激化,刚开始的时候,姜函秀恨死了这个忽然蹦出来的大姐姐。
后来姜函秀发现,这个大姐姐竟然十分粗蛮笨拙,就连最基本的审美都没有。
明明顶着一张那么出众的脸,却偏偏喜欢模仿别人的装扮。
姜函秀本是极厌烦她模仿自己的,可后来她发现,只要自己稍加引导,这个姐姐就会深信不疑,一番浓妆艳抹,反而是掩盖了她原本的姿色,弄成了个令人艳俗发笑的四不像,倒是能将自己衬托出几番脱俗来。
姜函秀这才放下心来,果然不过是个在庄户上长大的野丫头,哪里能赶得上自己,对于这一点,她也一直是有着极强的优越感的。
谁会觉得一个土包子比自己这个从小诗书礼仪教养长大的正经侯府闺秀强。
更不用说,这次她还丢了这么大的一个人,这名声估计满京城都传出去了,以后再没人不知道承安候府大姑娘是不长脑子的土包子了。
可今天那一个笑容,竟让她这种许久未出现的嫉妒惶恐不安不甘的种种复杂情绪再度上涌。
姜函秀坐在自己的妆台前,看着铜镜中脸发起呆来。
路氏一回屋,便见自己女儿坐在妆台前,眼神发愣的看着铜镜瞧。
“呦,我的小祖宗,你这又是怎么了,好端端的发什么愣呢?”
姜函秀转头看向母亲,母女俩容貌颇为相似,都是清纯秀气的模样,却难免失了两分美艳容光。
“娘,你瞧我,是不是没有大姐姐那般好看。”
路氏眉梢一挑,走到自己女儿背后,爱怜的抚着少女一头乌黑浓密的秀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