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能接受。”
裴轸笑了:“所以你还年轻。三十岁往上走,人性复杂阴暗面看得多了,底线就越来越低了。”
刁稚宇把球传给裴轸:“裴医生,过来打球。”
男人似乎可以用运动化解一切。避让几个球做些假动作,抢篮板再暴扣一次,胜负欲被挑起来狠狠地比个高下,结束就都是朋友了。
胡羞本以为自己还要夹在中间尴尬,没想到他们两个人相处得还很……融洽。
李埃跟不上节奏站在胡羞身边,没头没尾地说了一句,最近我想通一个道理。
“哦?”
“我是时候该果断点了。因为总是忍,好像耽误了太多时间;
以及——和解的事情,再努力最后一次,我也要放弃了……人生还很长。”
“怎么突然想通。”
“人到中年也得成长。”
“大哥,你三十二岁。”
这话没有等待胡羞的回答。打到一半刁稚宇撩起前襟擦了擦脸,腹肌隐约漏出三块,梦里的细节又被细化了——这样不行。
胡羞甩了甩头躲去远处玩手机,最后干脆睡着了。醒来时人在裴轸的车后排,副驾驶坐的是刁稚宇。车子在加油站,裴轸在门外等油充满。
胡羞看着圆圆的后脑勺,真瘦,脖颈后面有没剃干净的绒毛。
右后方的脖颈有两道疤,很长,掉痂不久,像是之前被抓伤的。是谁?这个位置,太露骨了吧!
刁稚宇似乎真的没什么玩手机的习惯,后视镜里的他闭着眼睛。像是感受到了什么,睁开眼时目光在后视镜撞上了。
狭路相逢。胡羞心想,难得的可以说话的机会,但后脑勺都有疤了,不开口,绝对不先开口。
“李埃已经回家了,裴轸送你和我,顺路。先加个油……”
“好的……”
“最近很累?”
“也才过了一周。”她摇了摇头,关键的话没说,还不是因为瞎做梦。
“我最近在拍短片,可能需要一些英文旁白,可能要找你帮忙。”
“有报酬吗?”
“可以有……”
“比如?”
“雪国列车门票怎么样?”
这话让胡羞一愣,自己的确很久没去了。裴轸就在这个时候开门进来:“剧本杀吗?听说你们是在那认识的,我也很好奇这是个什么样的消闲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