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也不过做戏罢了,为着天下百姓,他父亲连命都搭进去了。
总要有些人,在紧要时刻站出来,力挽狂澜。
老夫人神色忧虑,她看向正直的小将军,口中的话咽了下去,就算是真的被抢了,这做臣子的,也只有双手奉上的份。
面上无光算什么,能够抵了和太子的恩怨,也是好事一桩。
她那个儿子,一心只想着臣民天下,唯独这一桩事,做错了。
……
马车骨碌碌前行。
夜色寂静,偶有鸡鸣犬吠之声,再就是鸟虫鸣叫。
花溆努力的缩着身子,她抿着嘴,可怜巴巴的将自己贴在侧壁上,一动不敢动。
身边是太子身上那淡淡的柚子味,带着微微的苦香。现在闻的多了,反倒忽略那微苦,只能尝出些许甜香味来。
他身上的体温,隔着薄薄的苍色直裰,能够清楚的感受到。
花溆想原地去世。
方才她被太子打横抱着,完全不敢动弹,这会儿浑身都僵硬,偏偏依旧不敢动。
偷偷的动了动脚趾,也算是活动一下身体。
可怜巴巴的又缩了缩,方才的伤心劲过去,这会儿又忙着关注自己未来的生存问题,这着实是个大问题,她有些无所适从,不知道该怎么才好。
说到底,她一直都养在浣花楼里头,为着将姑娘们养出大家闺秀的气质,一般不许她们做一些明争暗斗的事,对这些事,都规定的特别严苛。
斗争自然是有的,然而都是私底下悄悄的,谁也不敢闹出来,让花妈妈知道。
再加上她是花妈妈重点培养的好苗子,时常得花妈妈关照,一般人也不敢欺负她。
养成这么个性子,如何面对天地君亲师里头的君。
她身无长物,就连反击,也显得以卵击石。
好像能够拿出来的,也不过是这条贱命罢了,可她死过一次,就不想死了。
马车一路前行,很快走上了熟悉的路。
这条路,她统共没走过几次,也不想再走了。
那小院出现在眼前的时候,她直直的对上太子淡漠阴翳的双眸。
她没动。
她真的腿软。
涨红了脸颊,也没能挪动分毫。
太子长身玉立,苍色的直裰和夜色融为一体。
高达向前走了一步,打算要帮忙,却见太子神色冷淡,却仍旧伸出双臂,再次打横将她抱起。
他的怀抱,明明宽阔有力,她却觉得有些害怕,将自己蜷缩起来,一动也不敢动。
花溆小心翼翼的伸出两根手指,揪着他袖子,生怕他失力将自己摔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