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做出来的事、说出来的话,都像是在故意为难人一样。
难道……或许……可是……
等等,冯殊到底怎么进的家门?!
这问题太过复杂,远远超出了夏知蔷那点脑容量的荷载范围,强行运转几下,大脑当机的她转眼便睡死了。
再醒来是傍晚,屋外的光线已经暗了下去。夏知蔷搁在枕边的手机则在疯狂作响。
慌忙将尖叫鸡一样的铃声摁灭,她看清来电人名字,一个激灵松开手,手机便滑落到了地板上。
它仍在震个不停。
这震动经固体介质秒速传开,犹如在人耳畔装了个马达,催命一般。
熟睡中的冯殊不耐地嗯了几声。
夏知蔷心下大乱,紧张得脚趾都蜷了起来。探出身子、抖抖索索地捡起手机,她狠心挂断电话,把模式调成静音。
没一会儿,对方发来信息:【袖扣掉了一颗在你那里。找到,送来。】
她装傻:【什么袖扣,没见过。】
对方秒回:【你用攒了大半年的钱,买来送我的那个。】
瞟了眼内容,想象着发件人那副成竹在胸的得意模样,夏知蔷气闷不已地将手机倒扣在床上,半是逃避,半是不想理。
对面那位可没什么耐心,很快便追了个电话过来,夏知蔷挂掉,他又打,她再挂,他继续。来来回回,拉锯战一样。
直到对方说:【是想要我亲自过来帮你找吗?】
无奈,夏知蔷只得轻手轻脚爬下床。
主卧在走廊尽头,她出去时顺手合上了门,这样一来,外间的动静几乎能与主卧完全隔绝开。
夏知蔷料定某人不屑于踏入卧室这种私密领地——地板上的鞋印只存在于门厅与客厅,这侧面印证了她小学生水平的推理。
于是,她专注在客厅里搜索那枚袖扣,脚尖点地,做贼一般。
入户斗柜上,没有;客厅地毯下,没有;柜子缝隙中,也没有……
找了一圈一无所获,夏知蔷索性趴下去,脸贴地上,打开手机闪光灯往只有三厘米缝隙的茶几底下探照,视线扫过来,又扫过去。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毫无预兆地,有个声音自她上方响起:
“你在找什么?它吗?”
有那么十几秒钟,夏知蔷感觉自己全身上下都被某种力量定住了,关节凝固,一动不能动。
直起身,缓缓将脸转向来人的这边,她最先看到的是一双光着的脚。
裤腿垂顺地搭住冯殊大半个足背,布料边缘处露出的脚趾匀长骨感、颜色白净,只在末端有一点血色透出的红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