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夏知蔷能想到的办法只有一条,那就是尽可能地多接单。以至于,她没多久便创造了单周熬夜四天的个人记录。
有好几次,夏知蔷在那边做事做到半路,趴操作台上就睡着了。冯殊在屏幕另一端静静看着她随呼吸微微起伏的肩膀和发顶,心里明知事情做不完、累得还是她,终是下不了决心将人叫醒。
那时候,冯殊想来平衡高额租金的办法,便是将租金直接从夏知蔷的成本里去除,简单粗暴。
交完车款回医院,陈渤当天下午就带了好消息过来:“公寓只剩一套了,就在你老婆工作室楼上两层。你找时间实地看看,等看好了,价格方面我来把控。”
“不用看,”冯殊拿出手机准备转账,“后面几天我要去趟广云,来不及签合同,先付定金吧。你问问,给多少合适?”
陈渤这会儿反倒拿起乔来,扭扭捏捏的,不给个准话。
冯殊直问他在打什么主意,陈渤暧昧一笑:“也不是什么大事。你老婆是不是有个闺蜜,叫孟可柔?”
难怪这人如此积极地作陪,原来在这儿等着呢……
冯殊笑问:“看上人家了?”
“是,也不是,”陈渤故弄玄虚地说了句,又道,“等从广云回来你让小夏妹妹把她约出来一起玩玩,组个四人局就行。帮爸爸一次,爸爸念你一辈子。”
见冯殊笑了笑,似是答应了,陈渤乐呵呵地打了几个电话出去,房子的事便初步定了下来。
事情办妥,他笑道:“都说‘男人的钱在哪心就在哪’,看来我儿这是动了真格啊,为父深感欣慰,深感欣慰。”
懒得接茬,冯殊扫了眼钱包里多出来的三张卡,突然问道:“反过来,如果一个女人把钱都给了男人,是什么意思?”
趁人不备又顺了支蓝黑笔到手里,陈渤只当他是随口一问,胡说道:“男人嘛,都是喂不熟的白眼狼,给咱们钱就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这意思就是,她傻啊!”
他说罢还不怕死地追问:“哪儿还有这种傻姑娘,赶紧介绍我认识认识,我好去骗点油钱。”
冯殊当时没发作。
又胡扯了几句,走之前,陈渤再次确认:“刚才的事说定了啊,你一回来就给我安排上,可别耽误了。”
冯殊蹙眉:“我答应你什么了?”
“我擦,你特么诓我?亏得爸爸陪着看了半天车还帮忙压了小十万房款,你这狗东西有良心没有?”
“跟白眼狼谈良心……”冯殊把他手里的蓝黑笔又给抽了回来,收收好,“你傻啊?”
想着回广云事多,冯殊向吴新明请示之后,把婚假给用了。
上午提完车、办好临牌,他下午便开着新车来到知芝工作室楼下接人。
靠在副驾这一侧车门的冯殊,刚抽完手上那支烟,抬眼,就见夏知蔷小跑着奔了过来。她边跑边整理连衣裙领子,慌慌张张的,左脚的玛丽珍皮鞋上搭扣还没来得及扣,显然是在出门前才匆匆换好行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