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吹开盖在凌菲身上的外衫,浮露出一缕少女白净的面庞,符重瞳孔深处的寒意又浓重了二分,冷声道,
“元帅想着一直在此拖延下去?”
“她是末帅手下的兵,末帅不会再把她交于任何人!”
荀获唇抿如刀,分毫不愿退步。
符重笑,瞳孔深处却冷芒如针,淡声道,
“她是你的兵,却是本驾将来的皇后,元帅觉的如今是否已超纲僭越?”
荀获全身一震,赫然抬首,如忽然间浓雾笼盖下来,盖住他坚韧黑澈的双眼,轻缓把他包围,再也无法扒开。
符重抬手把凌菲揽入怀抱中,幽冥的光照下,一对疏凉的眼睛掠出一缕森寒的曲度,淡微瞧了荀获一眼,阔步向着大帐走去。
好久,荀获仍旧站在那儿,远远看去,颀长的背影如雕像一般屹立天地当中。
符重极轻的把凌菲搁床榻之上,除去外衫,但见女人背脊上全都是血泡,有的已磨破,粘在外衫上,轻轻一扯,便是一块血肉,符重愣在那儿,胸膛血气翻涌,幽邃的瞳孔深处泛起阴森寒意跟浓重的痛疼。
外室两道青影跪在地下,沉音道,
“属下未护好娘子,请主上责罚!”
符重闭了下眼,深抽一口气儿,声音暗哑,
“自个儿去领罚!”
“是!”
暗影垂首应道,幽冥的光照下,蒙眬的背影似忽然艰重了二分,起背倒退,掠空而去。
符重起身,自背后的橱柜中取出一深绿色玉罐儿,倒出两粒丹红的药丸喂凌菲服下,把她俯卧在床榻床榻上,取了伤药,长指温侬的扶在少女惨白的腮颊上,垂眼淡声道,
“凌菲,我要把你背脊上的血泡挑破,把腐肉剔除,才可以上药,我尽可能轻些许,忍耐一下!”
凌菲晕迷中眉角紧蹙,面色莹白,少了平常中的张扬跟英气,多了二分娇弱,灯火下,洁净的面庞上泛着青玉般温柔的光彩。
符重不再犹疑,开始为她处置创口,花季少女本即瘦削,给热浪灼伤后,几近退掉一层皮肉,瞧上去更为触目惊心。
血泡挑破后,红血淋淋,轻轻一碰,身底下少女瞬时传来一声疼极的闷含符重不禁的手轻轻一战,美颜惨白如纸,再一回深抽气,飞疾的挑泡、剔肉……
接近一个时辰,符重才停下来,脑门上汗如雨下。
“凌菲,这般的事儿再不会有下回,本驾保证!”
凌菲衣裳所有全都已湿透,全身冰寒,符重为她上药时已把她上衣除去,此时轻轻一顿,手终究是搁她的侧腰带上,轻缓解开。
待看见少女小衣上那一缕极淡的血迹,忽然愣在那,而后整个人僵滞住,居然有一些无所适从,黑瞳中暗涌翻滚,愈发幽冥幽邃。
好久,才返身亲身端了热水来,为少女轻微微擦拭身子,而后换上干净的衣裤,作完所有,天已大明!
雪依然未停,望眼望去,天地之中四处全都是白茫茫一片。
战事由于这场暴雪暂且中断,可杭郡中军粮给毁,即使大元不会攻城,大瓯兵也会由于缺粮变的非常艰难,全部的人全都在等着川信游主动停战求跟。
凌菲是在隔天日落时醒的,帐外暴雪堆积,已近黄昏,帐中却不是非常幽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