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逸华自以为经历过熊孩子谢佳华的荼毒,她的神经已经算是很强大了,哪知道数年未见谢茵,才知道强中更有强中手!
蓝茵的荒唐与混帐简直是十个谢佳华捆在一起都比不上的,都要活活被她气出心梗了。
崔春羽在旁瞧的瞠目结舌,为蓝茵厚度堪比城墙的脸皮叹为观止,瞄到端王脸色越来越沉,急中生智憋出一句:“既然是给殿下挑人,不如请了郡公过来挑?”
蓝茵:“郡公?哪个郡公?”
崔春羽眼角的余光瞧见端王殿下的脸色似乎有回暖的迹象,知道自己这记马屁拍的颇有水平,顿时再接再励:“就是即将嫁过来的安定郡公啊,最近四殿下受伤在府里住着无人照顾,殿下便派人将安定郡公接了过来。反正婚期已近,这等琐事总归是要交到郡公手里的,索性今儿一起见过?”
“崔长史言之有理!”谢逸华面上回春,还一再催促:“快去派个人将郡公请过来。”
蓝茵就跟吞了黄莲一般,满脸的苦涩之意:“殿下,这可是你表弟啊!”
谢逸华点头:“小姑姑也说了,这些是本王表弟,是要挑了来侍候本王的。那小姑姑告诉本王,表弟们入了王府,是当表弟好生供着呢,还是当寻常房里的小侍们使唤呢?”
蓝茵不甘挣扎:“……他们总是大家公子吧!”
“小姑姑方才也说待本王好了,那送了表弟进来,若是念在血脉亲情上,本王疼表弟们而冷落了正君,岂非宠庶灭嫡?若是与正君在一起冷落了表弟们,岂非伤了表弟们的心?”
崔春羽派出去的小侍已经去了清梧院,房间里一片安静,蓝茵内心似乎正在天人交战,而她带过来的一帮孩崽子们凑在一起小小声议论端王。
良久,谢逸华见她答不上来,便好心道:“小姑姑也知道,本王那位正夫是从战场上拼杀出来的……咳咳,这个……心里的戾气比较重。自他进府之后,父君宫里赐下来的那帮侍君们全都被关进了偏僻的屋子里。若是真惹恼了他,恐怕连他一脚都止不住。我瞧着表弟们的身板……小姑姑还是三思而后行!”
她话音才落,燕云度出现在了正厅门口,目光直视过来,在蓝家这帮小子们面上扫了一圈,胆小的已经被他的身高与气势所吓,忍不住瑟缩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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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蓝茵是个文散官,除了败家败的轰轰烈烈之外,平日其实生活的十分低调内敛,与朝中重臣并无多少来往,连宫宴也很少参加,除了时不时上端王府打打秋风,也算是位合格的皇亲国戚了——并无欺男霸女侵占良田欺行霸市的恶行。
燕云度与端王订婚日短,对端王家的亲戚不甚熟悉,但崔春羽派去请他的小侍伶俐讨喜,三言两语就讲明白了。
他进来之后板着脸坐在上首,端王便露出几分瑟缩之意,目光在蓝茵与他面上扫过,为两人介绍:“这位是小姑姑,今日带着表弟表妹们前来道贺。”
燕云度奇道:“怎么我听说是要送两名小公子来侍候殿下?”
——宫里赏赐的侍君尚且惦念着她,连表弟们也想来分一杯羹?!
燕奇与顾氏的担忧不无道理,燕云度自小就是个霸道性子,婚前苦读《男诫》不但没能将燕少帅洗脑,还让他每被《男诫》荼毒一遍,心里便要大骂一通:狗屁!哪个男人在妻主三夫四侍之后,真正能做到不妒不怨?!
这玩意儿对于懦弱的男子来说,大抵可以当做最后安慰的良药,得不到妻主的欢心,被别的男子抢了恩宠,便抱着“贤惠”的牌坊幽怨到老。
安定郡公是当世奇男子,习的是兵法谋略,大敌当前最喜主动出击,这点已经死去的白玉凤可以作证。
换成他遇上此事,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老子的人也想抢,活的不耐烦了?!
他上来就戳破了端王的谎言,让蓝茵与端王都暴露在他森森目光之下,更别提蓝府那几位表弟了。
端王生的如珠似玉,京里少有贵女能及得上,又是嫡亲的表姐,蓝亭与蓝奉已届婚龄,见到谢逸华脸先红了一半,又是被蓝茵单独拎出来夸过的,见到端王正夫的容貌,顿感前途一片光明。
蓝茵目光游移:“反正我家里度日艰难,哪得余钱给他们兄弟俩备嫁妆,不若送到端王府里来侍奉殿下。总归是表姐弟,难道还能差了他们一口饭吃?”
这话就有些无赖了。
燕云度坐在上首,目光在蓝家一众儿子们身上缓缓扫过:“端王府里倒是不缺这一口饭吃,只是蓝大人见谅,端王殿下将来既要将后院中馈交付于我,我必不负殿下所托,只是……管理的方式上令公子就未必能受得住了。”他诚恳道:“我对管理后院没什么经验,但想来都是管人,只要照搬南疆军营那一套,想来定能令行禁止。”
谢逸华低头闷笑,被燕云度的演技深深折服,眼角的余光果然瞥到蓝茵连同几位置表弟色变。
蓝茵显有退缩之意,干巴巴念叨:“家里就那样,出不起他们兄弟的嫁妆,不然殿下就将人收进府里,不然就帮着小姑姑出份嫁妆,总不能坐看他们老死家中吧?”
崔春羽抚额——数年秋风打下来,蓝茵越发花样多了!
事涉端王府财务,既然不是非要跑来跟他抢妻主,安定郡公的面色好了不少,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那就要看殿下的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