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端王遇匪,他还窝在院里睡大觉,原本为着清静就离燕云度住的院子有点院,等听到消息燕云度已经带着牟旋与一众护卫出发了,压根没他什么事儿。
端王到达安定郡之后,从头至尾眼里就只有安定郡公一个人,钻到眼里拔都拔不出来,哪里注意过他是瘦是胖,是高兴是委屈?
银腰想想心里就不是滋味,对着朱四丫可没什么好脸色:“你怎么来了?”
朱四丫见美人儿蹙起了好看的眉毛,就心疼不已:“谢二欺负你了?”偏头瞧瞧跟随着端王一同向韩青扬行礼的安定郡公,声音又小了几度:“……郡公欺负你了?”
听说安定郡主年少成名,战场上的功夫可是实打实的,瞧瞧他那一身孔武有力的模样,朱四丫也有点不敢惹。
银腰扁嘴:“要你管!”这个朱四丫是个软蛋,只会嘘寒问暖,却不及谢君平敢跟端王对着干。
分别数月,银腰特别想见一见谢君平,好唆使谢世女跟端王干几架,以解他心中郁气。
比起谢逸华的亲王身份在韩青扬这里不大受欢迎,安定郡公却受到了韩真人的热忱相待。
她老人家不但问候了安定郡公,还问候了燕奇老将军:“燕家一门忠烈,为国为民,郡公更是小小年纪就上战场,实是令人敬佩!”
谢逸华:“……”她怎么觉得自己特别不受待见呢?
端王妻夫平安抵达京城,谢风华就有些坐不住了。
他这些日子被卫少真怀孕的消息折腾的整个人都有些恹恹的提不起精神,也就唯有见到周钰才能精神一点。
自醉后那晚,周钰也忍着好几日没来东宫,但两人见天上朝见面,互相对视一眼也是千言万语,万幸她们平日就过从甚密,才没被别人看出端倪。
他派出去打听消息的回来了,据说拦路的匪寨被连根拔起,烧成了灰,而寨子里的人都死了,也不知道有没有活下来的。
想来想去,他想到了跟莫愁套近乎。
莫愁是一路护送着端王前往安定郡的,路上发生的事情也只有她最清楚了。
谢风华打定了主意,便特意派人去寻莫愁。
莫愁回京之后将封衡泊押送到了大理寺,用两辆马车秘密将截杀端王的匪徒送到了凤帝手上,对外却说是端王孝敬凤帝的土特产。
端王常喜欢弄些乱七八糟的东西送礼,还有人看到有宫人从那两辆马车上搬出来很多盒子,便也没人往别处去想。
莫愁听说太女召见,很快便去了东宫。
太女请她坐下:“此次陪着皇妹去了一趟安定郡,莫统领辛苦了!”
“殿下言重了。”
莫愁是凤帝的心腹,皇女们之间的争斗她向来不掺和,回来却第一时间向凤帝禀报了路上的事情,庆幸亏得端王身手了得,不然此次她都不敢保证能护端王周全。
凤帝初次听说谢逸华身手了得,还当莫愁在恭维谢逸华,等到听说她持剑一路追着匪徒满山跑,杀人跟切瓜剖菜一般,才道:“莫卿说的……当真?”
莫愁向她叩头:“陛下,微臣几时说过妄语?”
莫愁是一等一的忠心,不然也不会在她身边这么多年。
凤帝奇道:“没听说岑先生功夫高强啊,难道她的书院里还聘请了功夫出众的武先生啊。且等阿言进宫朕再问问,这丫头在外面这些年,到底都学了些什么啊。”
不过女儿成材,且有自保的能力,对于凤帝来说也算是喜事一桩。
莫愁进东宫去见太女的时候,谢逸华带着燕云度入宫向凤帝请安。
凤帝等两人行完礼之后,才漫不经心问道:“听莫愁说,阿言功夫了得?岑先生的书院里还教习功夫?”
谢逸华笑嘻嘻道:“有件事情儿臣瞒了母皇许久,今儿还是想回禀一声。”遂把自己冒名顶替谢君平上沧浪崖学艺之事讲了,又讲到韩青扬入京,身份暴露,闹的谢侯府上鸡飞狗跳,她这才将韩真人连同师姐妹们全都接到了府里。
凤帝指着她,简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你……你这些年还干了什么事儿,今儿就一并招了吧!不然再让朕翻出来,小心打断你的腿!”
谢逸华愁眉苦脸问道:“母皇当真要我招出来?”
“还啰嗦?”
谢逸华只好老老实实跪在那儿交待:“……就是那个朱记背后的老板也不是君平,而是儿臣。”
“你说什么?”
“母皇别生气啊,大不了……大不了盈利分你三分之一啊!”
凤帝都被她这副小气的样子给气乐了:“你觉得朕是瞧上了朱记的盈利?”指着谢逸华数落:“你说你好好一个皇女不做,跑去经什么商啊?谢君平那是容貌被毁不得已,你难道也缺银子花?朕几时克扣过你的月银了?赏赐不是成山成海的往你府里送?”
谢逸华正色道:“母皇固然疼儿臣,可儿臣也不认为行商就是低贱的职业了。程陶一案难道不是得益于朱记这两年的帐目比对出来的?要说天下有什么事情是容易被人察知的,也只能说是商人了。她们对物价极为敏感,同时物价就反映着一个地方的安宁或者富庶,再或者苛捐杂税过多,总归经济繁荣的地方就说明当官的治理有方,若是没逢灾年却经济凋蔽,那就说明地方官员有问题,需要问责。儿臣这也是虽不在朝中为母皇分忧,也很想在外面做母皇的耳目,让母皇多知道一点地方上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