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的木门镶嵌着花纹玻璃,木门被反锁了。透过打破的玻璃大卫先生拧了开关,打开房门。
进入房间一股冲鼻的福尔马林消毒水的味道,慢慢走到里间又被阵阵恶臭搅得胃里翻江倒海,奇怪的是——打开的窗户却毫无减轻这种味道的横行。阵阵沁心的味道令在场的四人掩鼻憋气。
“咔吃!咔吃!”地怪声来自屏风后面。四人的心立即被挑起来了,他们的汗手紧紧握住了枪杆子。知道此声音绝非轻松之事。
四人摒住呼吸,静静的观察。只见那屏风上如泼溅般甩着红色的液体,对!就是鲜血。就像是火山喷发。屏风后面的声音继续着,其中夹杂着呜咽和嚎叫。在嚼尸吗?难道是院长。四人同时从屏风后面窜出来。他们被吓得目瞪口呆了——院长在啃噬一具装在死尸袋里的尸体,那袋子被扯开,尸体的脸和胸脯已经血肉模糊了,死尸袋上到处是血,血液还在向下嘀嗒,直淌到办公桌里面;由于停尸床有一定的高度,院长是跪在地上的,他的背冲着人们。白大褂上溅满了鲜血。显然,院长已经变成僵尸,头发严重脱落,光溜的头皮在月光的照射下散发着“白光”。四人静静的痴呆一般的盯着它,没有觉察到四人的存在,直到克莱尔不小心碰碎了身边的花瓶。那恶鬼院长才突然惊醒,一下子站起来向他们发起进攻,四人早就做好了准备。四支枪口几乎同时响起,就将那个可怜的院长打得粉碎。不敢耽误时间,大卫立即拿走电子卡——那只是一个白色的卡片。
又出现了状况,原本在尸体袋子里的受害者突然睁开了仅存的一只眼睛,当啷着半扇儿排骨般的身体努力想从里面钻出来,几乎就剩下骨头的手臂拽住了大卫的西服。克里斯上前用霰弹枪顶住了烂僵尸的胸膛。
“轰!”地一声,只将它打碎在停尸床上。血腥的味道来自于大卫的西服,他疯了似的脱掉了西服冲到窗前——
“哇!”将肚中的东西倾泻个干净。
风!永远是不好的味道,空气!永远是浑浊的。红红绿绿的光线下永远照射着每一张邪恶且贪婪的脸。大口吸着的并不是新鲜的空气,这里是个需要吸氧的地方。就如同大卫一样,窗外的空气没能使得自己感到惬意,他的胃没有得到满足,却在时间的推迟下慢慢停止了痉挛。其实就在那一个时刻,岂止是大卫一人有如此的感受。这个地方有这种感受是太正常的了,如果你视而不见对此没有任何反应那也许就加入了它们的种族,加入了魔鬼的种族。所以大卫这样做着心理安慰——还没有变成魔鬼,就是因为有这种安慰才可以活到现在。而现在他仿佛听到了市长的声音——那声音好像在召唤他,让他去承担责任。他看到屋内三个人渴望的脸,渴望的眼神,还有罗宾即将变成僵尸的没有血色的皮肤。他的责任是带出这些已经被惊吓得麻木不仁的可怜虫们。
手还在因为刚才的事情而剧烈颤抖,因为呕吐使得大卫看起来比平时更加脆弱,他的腿在不由自主地颤抖。白色卡片插入槽内的瞬间手还在颤抖。
“嘀!”开关一声长鸣,电梯门打开了——
充满药味的走廊,两边斑驳的墙壁被房顶的漏水管道浸得长出了厚厚的一层绿毛,黄豆大小的潮虫在上面钻来钻去,墙角还有蜘蛛网。这里竟然没有一扇窗户,没有一个可以看到外面的洞,完全的密闭,完全的用统一的粉色油漆。那感觉就像在人的肠子里游走。走廊只有两个人宽,他们一前一后挨着个向前缓慢行走。90度的拐角几乎遍布这个该死的走廊。恐慌的四人生怕会从拐角的阴暗处窜出一个怪物。然而,不可不说的是这里的灯光——要么是频闪,要么是昏暗如烛光,耳边“吱、吱”虫子的攀爬声和水珠的“嘀哒”声此起彼伏,让人心中发紧。在不知拐了多少弯道后,他们看到了一扇生锈的铁门。
铁门的里面就是所谓的机密实验室了,一扇大大的屏风后面摆放着各种稀奇古怪的仪器,有一个三米多长的掉了漆的铁皮桌子上摆满了花花绿绿的瓶子,里面盛放着不同的液体。它们的味道非常呛鼻子。就连大卫先生也未曾知道那些药水的名字。大桌子后面,相对着两具培养罐,罐体已经破裂的不成样子,粘粘的液体淌到屋内的各个角落,散发着无比刺鼻的药水再次令人们感到不安。罐子里的实验体不见了,罐壁上到处是绿色的血液。克莱尔看到了两个陈列罐之间的门,她知道那里是唯一的通道。
“大卫,我们向前走?”克莱尔的话刚说完,就听到身后“嗖”地一声,像是扔过来一样东西。她被飞过来的东西撞倒在地。
“克莱尔!”她的哥哥上前扶她。
“咚!”那飞来的玩意沉重地落在了克莱尔脚边。大家定睛一看,才知道——原来是黑毛猩猩,它的身体被撕成了两半,浓浓的鲜血还不断从伤口处涌出,它那愤怒的圆眼恶狠狠的盯着克莱尔。她立即抽回了垫在怪物身下的靴子,“噌”地一下窜起来。紧接着,陈列柜后面传来一声吼叫,熟悉的声音,令在场的听者顿时背脊发凉,倒吸了口冷气。“天呢!是它!”
众人将目光锁定在柜子后面,一个黑色的身影从后面站出来——狰狞的面孔在室内幽灵般的光线下显得异常邪恶,刀疤历历在目,因为张开的巨口而凝结在颧骨处的疙瘩像恶性肿瘤,那个长条眼睛依然闪烁着白色的光芒。它的身体也变了,黑色皮子风衣不见了,留下的是深棕色健壮的上身,每一块肌肉都像用铁打造而成,散发着金属光泽,手臂几乎被紫色的藤条连同起来,手掌心呲出很多这样的藤条,藤条像一条条毒蛇,在半空中舞动。这些无名的如管道的藤条也深深地扎入他的上胸和小腹;腿部的肌肉可以从挤破的裤子中看出,它的下身也在跃跃欲试,等待着突变。它嚎叫着,疯狂的舞动着手臂上的“管道”。突然间,它挥动长手将克里斯举起来。他丢掉枪用手掐着卷在脖颈上的藤条。特工得意的向过拽他。
“不!”克莱尔打响了手中的枪。那怪伸出藤条向女孩戳去。
“闪开!危——”罗宾将女孩挡在身后,还没等他说出“险”字。藤条已经穿入了罗宾的身体,他攥着藤条破口大骂“你这个混——蛋——”。
对面的怪物一声怒吼将罗宾扔在了墙上。克莱尔和大卫顿时被吓傻了,他们没有拽过特工,克里斯被卷到了它身前并举到了屋顶,那怪物得意洋洋的看着猎取的食物在一丝一丝的消耗着体内的氧气,克里斯几乎连吃奶的力气都用上了也挣脱不开束缚。
“畜生!你放开他!”克莱尔要冲过去,被大卫抱住。
“回来!你会死的,”大卫用力抱住她的腰。
克莱尔疯了似的挣扎着,“你他妈放开我!大卫,混蛋!放开!”克莱尔歇斯底里了,她此时的样子已经没有年轻女孩柔弱的一面了,像一只发了狂的母兽,龇牙咧嘴地向前来叫阵的入侵者发起进攻。她用肘将大卫的鼻子顶破了毅然冲向怪物。
女孩被怪物打了回去。遭此重击,克莱尔丧失了战斗力,手臂也被划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