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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第3页）

次日巳时初刻，他吃完早饭回到自己的诊室，早已有七八位病人候在门外。他打开大门，请他们到客厅内坐下。正欲到内室去多拿一张凳子，一推门，门内传来一声尖叫：

&ldo;别进来！&rdo;

天！那个女孩子还没有走！

他好像中了一刀那般死死地定在门边，好不易将脸上的表情恢复平静，然后尴尬地回过头去，向客厅里十几双眼睛齐刷刷眼睛笑了笑，消除自己是个人贩子的嫌疑。掩上门，回到桌前，继续开方诊脉。

想到厨房喝杯水，必须经过卧室。

这一上午，他就在口干舌燥之中过去了。

到了中午，他速度奇快地看完了最后一个病人，便将开诊的牌子一摘，大门一掩，见内室仍无动静，便敲了敲门，问道：&ldo;姑娘，你起来了么？&rdo;

&ldo;我起不来啦！&rdo;里面传出来的声音明显地带着哭腔。

他无可奈何地推开门，来到床边。发现女孩子紧紧地裹着被子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脸色苍白，两只眼睛肿得好像一对核桃。心中微微一惊，道：&ldo;怎么啦？哪里不舒服么？&rdo;

女孩子眼泪哗哗地流个不住：&ldo;你……你别碰我！我要死啦！&rdo;说罢便将被子蒙住头，呜呜地哭了起来。

他吓了一跳，继续问道：&ldo;昨天还好好的，怎么今天就要死了呢？&rdo;

&ldo;我要妈妈！&rdo;

&ldo;你妈妈在哪里？我去把她找来。&rdo;

&ldo;我妈妈早死啦！&rdo;她哭得更加伤心了。

&ldo;你爹爹呢？你是这镇子里的人么？&rdo;

&ldo;我爹爹不喜欢我，要把我嫁给一个臭男人。我从家里逃出来啦，准备去找我姨妈。&rdo;大约被子里太闷，她又把头探了出来，泪光闪闪地看着他。

他不便多问，拿了把椅子坐到床前：&ldo;把手伸出来，我替你看看脉。‐‐你还有力气哭，显然一时死不了。&rdo;

&ldo;可……可我一直在不停地流血。&rdo;从被子里伸出来的半只手臂，细长而光滑。

他摸了摸她的脉，收回手，道：&ldo;不要害怕，不碍事。&rdo;

&ldo;什么叫不碍事？我的肚子痛得要命。&rdo;

&ldo;你有姐姐么？&rdo;

&ldo;没有很亲的。&rdo;

&ldo;这是……女子……嗯……天癸……&rdo;他小心翼翼地斟酌着辞句。

&ldo;什么是天癸？是天上的鬼么？&rdo;

&ldo;不是……&rdo;

&ldo;究竟是什么嘛？&rdo;

&ldo;唔……你识字，可曾听说过&lso;程姬之疾&rso;？&rdo;他换了一种说法。

&ldo;没有，&rdo;女孩子疑惑地摇了摇头，&ldo;程姬是谁？&rdo;

他垂头苦思，搜肠刮肚地想找出个妥当的解释：&ldo;是这么一回事。以后你每个月……都会这样……你要习惯。&rdo;

&ldo;是么？每个人都会这样？你也会么？&rdo;她惊奇地问。

&ldo;不不……&rdo;他头大如斗，&ldo;只有女人才会这样。如果你这样……那就说明……你成了一个女人……&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