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熟悉她的人听到这句话,一定会更加生气,认为她不识好歹。
但禾沐偏偏知道,穆青染是在解释。
而她能解释,就已经是最高的礼遇。
禾沐左手抚上穆青染的脸,大拇指在颧骨位置轻轻摩挲,“穆青染,有时候我觉得‘作贱’这个词用在我身上特别合适。”
不是在贬低自己,而是在陈述一个客观事实。
穆青染盯着禾沐看了一会儿,浅褐色的眸子里出现罕见的疑惑,“那天晚上,为什么?”
这个问句中省略了很多话,禾沐还是听懂了。
为什么去跟小孙总抢人,为什么要用蹩脚的理由威胁她,为什么口口声声说不在意却还是不能放过她。
禾沐在心中默念完这一连串问题,倏而露出释然的笑。
“因为我疯了。”她对穆青染说,也对自己说,“疯子做事是不需要理由的。”
在过去无数个日日夜夜,穆青染这个名字,被践踏的感情,没有希望的想念……一切一切,早就将她折磨疯了。
重逢之后,穆青染一丁点都没有变,还是那么让人生气。
但她早就不再是过去那个会因为被姐姐冷落就伤心难过的小孩。
她会拉着姐姐一起痛苦。
没有任何征兆地,禾沐吻上穆青染,蛮横地撬开牙关,狠狠咬住她的舌尖。
禾沐两只手都贴上穆青染的脸,紧紧捧住,像一个吸血鬼,疯狂汲取猎物口中的血腥味。
也许是一分钟,也许是五分钟,禾沐不知道过去了多久。
她将额头抵在穆青染额上,哑声说:“姐姐,你早就把你的小孩弄丢了,她不会再迁就你。所以,不要再随便拒绝她,挑战她。你要知道,一个玩具,没有这个资格。”
穆青染终于不再是一汪死水,怒意占满整个眼眸。
“生气了吗?”禾沐笑了,“我还真害怕你不生气呢。”
“你看错了。”
穆青染语气平和,仿佛刚刚从她脸上捕捉到的情绪,真的只是错觉。
禾沐挂着玩味的笑,静静打量穆青染——眼中的怒气一闪而逝,脸上也没有丝毫痛苦的表情。明明被咬到舌尖很疼的。
到底怎么才能让穆青染感觉到疼呢?
禾沐藏在内心深处的偏执、阴郁、黑暗的想法……肆意叫嚣,蠢蠢欲动,只要她想,轻轻拉开办公室里的帘子,就可以在全公司人面前扯掉穆青染的面具,让他们看看自己的老板是如何被她攥在手里,看看她们之间上不得台面的交易。
只要她想,可以轻而易举毁掉穆青染,不是么?
可下一秒,穆青染吻住了她。
禾沐呼吸一滞,眼角发热。
“嗯……”
一声低吟从喉间泄出。
带着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