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老了呀,就颇多感慨。”禾老爷子道,“不管往后遇到再多人,最真挚的情谊永远是在学生时代。”
禾谨舟思忖片刻,爷爷说这句话,是想要她与岳宴溪交好?
“老爷子历经世事,说的话哪能有错呢?”岳宴溪抬眼,望向禾谨舟,深邃的眸子饱含笑意。
禾谨舟附和着笑了笑,没有多说什么。
她隐隐猜出两人今日会面的用意。
战不如和,分不如合。
爷爷将她叫来,大约是想告诉她,这一仗,是支持她的。
有老爷子的支持,禾谨舟便安下一半的心,接下来只要有足够的耐心,必将拿下她的王土。
时至下午,战果很丰厚。
三人随意围坐在一桶生蚝前,晒着太阳,万般惬意。
岳宴溪挑出一个个头很大的,很自然地递给旁边的人,“尝尝。”
禾谨舟接过来,虚掩着嘴,吃下。
岳宴溪弯唇,“谨舟是真正的大家闺秀。”
禾谨舟挑眉:“岳总这话我怎么听着像讽刺?”
岳宴溪从口袋里拿出带着清香的丝绢,轻轻沾一下禾谨舟的嘴角,拭去残留的汁水,又将帕子叠好,收回口袋里。
禾谨舟微微怔愣,视线对上岳宴溪,盯视几秒后,收起探究与打量,转开眼眸。
岳宴溪拿起一个生蚝,下巴微仰,往口中一倒。
高挺的鼻梁与深邃的眼窝映上海水反出来的七色彩光,犹如从海洋中走出来的西方女神。
禾谨舟余光扫到,不由心生疑惑。
纵是竞争对手,她也不得不承认,岳宴溪是个极有魅力的女人,长得好的人在豪门之家并不罕见,但没有底蕴支撑,也只能是看一眼就忘记的花瓶。
而像岳宴溪这样在商场上如鱼得水,又很有艺术修养的女人,最不缺的就是仰慕者。
这么多年来连个绯闻都没有,着实是异类。
禾谨舟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真正的完美之人,表现出来得越无可挑剔,冰山之下的秘密就越令人震撼。
岳宴溪,这个近20年的对手,她仍是没有了解透彻,或许连十分之一都不到。
“谨舟在偷看我?”
岳宴溪的声音打断禾谨舟的思绪。
“说偷看未免太冒犯岳总,倒不如说是欣赏。”禾谨舟未显慌乱。
岳宴溪轻笑:“我倒希望谨舟心里真是这样想。”
禾谨舟笑而未语,从生蚝桶里挑一个还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