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吕布认出王允的车夫,勒马掉转,长刀伸出,劈落了马车车帘,见车内端坐的,正是尚书王允。
王允眼见已身处闹市,量他不好动手,心中稍定,抚须道:“温侯这是作甚?”
吕布才知柔夫人假孕之事,又知黄莺儿为王允义女,且才从道观伏击中死里逃生,连番横遭王允羞辱,此时一见王允惺惺作态的模样,只觉热血上涌,头痛欲裂,哑声道:“我若不杀你,来日终被你所害!”一语未毕,夺过亲兵长戟,力沉右臂,直贯而出,“噗嗤”一声,洞穿了王允腹部,将他钉死在马车之中。
王允低头看向穿过小腹的长戟,竟觉不出疼痛,只觉浑身力气飞速散去,眼见是活不成。
他口唇翕动,无声苦笑。
一代权臣,横死时的遗言却是“布,当真莽汉”五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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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城外东山阴面,张绣骑马回到约定的半山腰山泉旁。马脖子上挂了一串滴血的鹿耳。跟随在他身后的亲兵马上都驮着猎得的活物。
张绣向早已在泉边的马超叫道:“超弟,你今日所获几何?”
马超却并不理会,只仰头望着山顶。
张绣顺着他的视线望去,便见山顶隐有烟起,却也看不清究竟。
马超回过神来,道:“你看那烟。”
张绣道:“约莫是道观走了水。”他又问道:“阳兄还在山上野猎么?他今日起了兴。”他叫同为将军的马超为“超弟”,却称呼比他官阶低的淳于阳为“阳兄”,两人都比他小,然而淳于阳却是皇帝信重之人,自然不能以年龄官阶而论。
张绣下马,走到马超身边,蹲身就着山泉水洗手,一面等着淳于阳回来,一面闲聊道:“明日温侯赴任三辅之地,超弟可要去送行?”
马超在泉边坐了,仍是望着山顶那烟,心中觉得蹊跷,闻言道:“我与他素无交情,作甚要去送他?”
张绣以泉水抹了一把脸,看着马超年轻的侧脸,笑道:“我是羡慕温侯,得陛下信重。”他与马超都是降将,一年半载间,等闲不会给他们兵马,允他们出城,往外地赴任。
马超收回视线,道:“你羡慕什么?淳于阳说,你刚归降,便领了五千兵马,出城追击凉州军,至于潼关。你若要跑,多少机会跑不了。既然没跑回来了,他们自然信你。”
张绣尴尬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