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最放心不下的寿儿。
她跟母亲不间断的争吵,因为寿儿。
母亲想要将寿儿的事情公告天下,但是她知道,事情没有那么容易。恐怕在寿儿登上那个位置之前,他早就活不成了。
一想到这里,唐珏就觉得心肝寸断。
滚烫的泪顺着她的眼眶流下来。
蔡琰见她情绪激动,仿佛并不只是因为生病的缘故,忽然之间,她试探道:“你想说什么?你瞒着我们什么事情?”
唐珏双唇闭得紧紧的,只是流泪。
蔡琰小声道:“你告诉我。我去请你母亲来。”
唐珏虽然已经因为发烧有些糊涂了,却还牢牢记着,不能吐露自己的秘密。
正在混乱之中,皇帝来了。
刘协在外面已经听医官说过病情了,虽然医官判断只是受凉高烧,但是还是稳妥起见,他没有进屋,命人请蔡琰出来,道:“蔡先生,你这几日自己在空屋子里住,过几日无碍再挪回来。”又道,“弘农王妃也要挪出去,找一处空屋子。”
蔡琰饱读史书,不禁变了脸色。
刘协见状道:“不要是以防万一罢了。”
唐珏哽咽的声音,透过窗户传了出来。
刘协得知她起了高热,便不好见了,嘱咐道:“等王妃好点了,若有要同朕说的,便写在纸上,呈给朕。”
此时,长公主刘清也问询而来,揉着眼睛道:“我就说睡着睡着忽然间窗户亮了,原是你的人打起了灯笼。嫂嫂生病了?我进去看看。”
刘协拦下她,道:“此时不好看,要防着疫病。朕叫人给她在外面腾个空屋子——得挪出宫去。”宫里人口密集,若真是疫病,一旦爆发,那才真是不可收拾。
刘清愣住,道:“疫病?宫里……”
刘协示意她往外走。
刘清一面走着一面回头望向唐珏的卧房,“嫂嫂病得这样厉害……哎,恐怕她就一直没恢复过来,后来又知道了她父亲的事情。我还以为她家人来到长安,她见了面会好些……”
“你不知道。她这病根就在家人身上的。”刘协叹了一声,这个位子当真引得无数人折腰,从四世三公如袁绍,到妇人如唐夫人。可这个位子从来是看着光华夺目,真坐在上面的人才知道,要想坐的好,坐的稳,要付出多少,牺牲多少。
刘清听得似懂非懂,虽然也担心唐珏的病情,但是却更担心皇帝口中的“疫病”,忙连夜叫婢女将衣物等隔水蒸了,又清扫唐珏原本的住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