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需要一个忠于朝廷,又有足够能力的人,来牵制她。而楚蓦,无疑是最佳的人选。
数日后,恰逢裴纭衣生辰,杜桑让厨房特意备了酒菜,府中的几个丫鬟小厮们约好了晚上一起为他庆生。
阮筱朦一早知道这事,小满提前向她请示过的。裴纭衣在府中人缘好,又深得郡主“宠幸”,身份特殊。阮筱朦就睁只眼闭只眼,由着他们去闹一闹。
晚膳前,北园有人带话,说苏亭之今晚想邀郡主听琴。这话说的含蓄,任谁都听得出,这是他在向郡主邀宠。
小满在旁边听见,笑了笑:“这人倒有心机,平日里裴护卫管着他们,不许他们过来惊扰郡主,北园不知道多少公子对裴护卫揣着醋意,怪他独占恩宠。今晚裴护卫有生辰宴,苏亭之定是料他无暇顾及,慌着要来分宠呢。”
她说着,看了看阮筱朦。“夏至和杜桑都给裴护卫备了生辰礼,郡主要不要表示一下?毕竟,外人都知道郡主看重他。”
“不必了。”阮筱朦意味深长地瞟了眼小满,“你也精心准备了礼物吧?”
小满微红着脸点头。“郡主私下待我们如家人一般,所以……”
“我只是待你们三个如家人一般,”阮筱朦打断了她,“私下里,你们是我的姐妹,但不包括他。”
杜桑、夏至和小满,都是跟着阮筱朦从赛蓬莱返京的,尤其是杜桑,陪伴的日子最久。
阮筱朦交待下去,晚膳后前往北园。她又回身对小满说:“你也和他们一块儿热闹去吧,不必陪我。记得,叫裴纭衣亥时来北园接我。”
小满略一思忖,便懂了她的意思。郡主今晚要去应苏亭之的邀约,又不打算真的宿在北园,最合情合理的离开方式,就是她最“宠爱”的人寻来了。
小满应着“是”,含笑道:“可怜裴护卫过生日还要被拿来挡桃花。”
阮筱朦让小满去了,她没给裴纭衣送礼物,倒是特意吩咐厨房给他们开一坛好酒。她自己由小丫鬟伺候着,随意用了些晚膳,便缓缓往北园行去。
月上柳梢头,北园风景比白天多了几许婉约的美。她刚进北园没几步,路上便遇见两个想要“截胡”的。
两位腰细肤白的小公子在阮筱朦跟前行礼,距离近得就差直接贴到身上来,扑鼻的香气熏得她直皱眉。哪怕天色暗了,阮筱朦凭着身为化妆师的职业敏感,也能明显地看出他俩脸上涂脂抹粉的痕迹。
俩人争先恐后地诉苦,说是入府日了,裴纭衣“恃宠生娇”,一直不许他俩去给郡主请安。
阮筱朦烦了,直接命人将他俩扔出府去,又交待,以后凡是擦粉的,一律不要。
几位公子在不远处看热闹,这下子心中了然,看来郡主不爱妖娆,只喜欢裴护卫那样的。阮筱朦还瞄见了何远,他缩在棵树后面,生怕被郡主“翻牌子”。
阮筱朦到的时候,苏亭之正远远地坐在庭院里弹琴。如水的琴音流泻而出,他穿着件碧蓝色的锦衫,侧面能看出修长白皙的脖颈,清隽不俗似一只受困的天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