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湫道:“行,那你睡树上,我自己睡屋子。”
黎夜不和他计较,转头爬在古树上打滚,闲来无事的准备睡觉,反正现在不在无念居,也没人管他,见不到师尊,也巴结不到美人。
想想还有一个月,或许他可以悄悄回魔族看一看。
一转头,南湫还跟个傻子一样在收拾那间破到不能住的屋子,黎夜不怀好意的召来一阵狂风,呼啸着吹入屋子,顿时四周狂风诈起,吹起了好几年的灰尘满屋子飞,蛛网挂了南湫一身,整个人灰头土脸的从屋子里跑出来。
“哪里来的妖风啊!”南湫跑出来拍着身上的土,拢了拢长发上是蛛网,看到爬在树干上的黎夜在偷笑。
“黎夜,你这只该死的臭鸟!”南湫飞出一道剑光,生气的瞪着他。
“我这是在帮你啊,不然你收拾到天黑,怕也收拾不出来一间屋子。”黎夜指了指那屋子,门窗掉在地上,屋顶的干草全部被吹飞,看起来摇摇欲坠,“咱又不是穷困潦倒,干嘛非得住在这,万一这屋子睡到半夜塌了怎么办。”
“哦,那你有钱的话,就自己去潇洒吧。”南湫抱剑坐在一块石头上,开始讲师叔说过的话,“这次下山,是为了考验弟子们是否还留存尘念,虽然我已经没了可以牵挂的人,但这次下山也不是为了享乐,师叔说过,切莫让凡尘的片刻欢愉将自己干扰到。”
“所以,无论这里有多么破,都是我曾经生活过的地方,我绝不会嫌弃,你要是觉得苦,大可找一家客栈歇着,反正与我无关。”
“你这……还真是年纪轻轻,就一副掌门做派了。”黎夜头疼不已,好不容易离开仙门,这小师弟怎么就如此得仙门真传,走哪都要讲道。
南湫道:“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不求上进。”
黎夜道:“是是是,未来掌门教训的是。”
“你……不准乱说!”南湫警告道:“掌门如今春秋鼎盛,你再这么乱说,我就要和你生气了!我才没想过要当掌门。”
黎夜乖乖闭嘴,玩笑开够了,和他一起手把手的将那间快要倒了的屋子给修整一番,勉强可以住,简单的屋子里勉强能遮风挡雨,床也敲好两张,想必就是南湫和阿婆曾经睡的。
夜色已深,南湫在河边洗了洗脏兮兮的人,这才觉得体面些,随后又给黎夜打了盆水,叫道:“你脏不脏啊,赶紧洗洗。”
“不洗,明日再洗也不迟,我好累要睡觉。”黎夜趴在床上死活不肯动,这一天又是赶路,又是收拾这间破屋子,从没这么辛苦的魔族太子此刻手都不想抬。
南湫无奈,骂他又懒又脏,最后吹了烛火开始睡觉。
……
睡到夜半,黎夜就没了瞌睡,悄悄起身洗了把脸,然后坐在外面的古树上发呆,这凡间不必仙门,如今已经到了大暑之日,十分燥热难耐。
四周满是热腾腾的风,吹得人更热,黎夜想着这不是有河吗?于是跑到河边去泡澡,顺带在水里摸鱼。
第二日一早,南湫起身,便看到地上丢着两条奄奄一息的鱼儿。
黎夜道:“这是给你抓的,看在你昨夜给我打水回来的份上,我也不能让你挨饿不是。”
南湫道:“那你想怎么吃?”
黎夜其实并不想吃,告诉他随便做就行。伏天太热,南湫生了一堆火,将处理好的鱼丢在火堆旁烤,二人热的如同身处炼丹炉里。
“你这是吃鱼……还是要我的命啊。”黎夜满头大汗,手中拿着一片树叶扇风。
南湫同样的擦了把汗,说道:“将就一下吧,有的吃都不错了,你还挑三拣四。这么热的天,要不你来烤?”
“……还是你来吧。”
茶余饭后,黎夜觉得是时候离开了,丢掉手中的鱼骨头,说道:“小师弟啊,我想出去一趟,你能不能别和其他人说?”
南湫道:“你想去哪,就去呗,说得好像我能左右你一样。”
黎夜道:“我这不怕到时候师尊询问你我二人,你可不能说我没和你在一起,更不能瞎说。”
“你当我是你那么不要脸啊?”南湫懒得理他,说道:“你要去便去,就算你不回来,我也不会管你,反正一月之期一到,我定会如期返回倾云仙门。”
“知道了,你就把心放在肚子里,我会回来跟你汇合的!”黎夜交代完,便不作停留的离开了长平州。
……
魔族境内,四周皆有结界落下。
魔族公主紫芜被幽禁在魔界不得擅自踏出半步,四周一片肃静,来来回回的魔族子民徘徊在结界中,谁也不得离开。
众所周知,魔族太子殿下消失了,魔尊又在闭关中,一时间整个魔族都是另外二位殿下把持,准确来说,是大殿下玄川。
黎夜身着一袭黑衣,面带黑纱,悄悄潜入魔族边境,却被一道又一道的结界阻隔在外,不由一声哀叹,会自己家还要偷偷摸摸,跟做贼死的。
这结界中有玄川和狄尘的气息,自然而然便是他们二人设下的,若是强行破坏结界,必会被他们二人察觉。
这可如何是好……思来想去,只能通过灵识传递魔音给紫芜。
黎夜找了处隐蔽的废墟打坐,发现自己的魔丹依旧被一道力量束缚着,但并不影响他施展一些基本法术,他在想,这道枷锁究竟是谁给他施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