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遥瞧见罗韶这一副弱不禁风的文士打扮,不禁心中莞尔。他倒是有胜过那剑英豪的把握,只是这时摘星台上风云际会已成众矢之的,打败了剑英豪只怕太过的张扬了。
剑英豪睥睨四周见一时无人敢上前挑战,神情更是愈发的得意傲慢,就在素空站出来准备宣布剑英豪夺得一个名额之时,突然一个懒洋洋的声音从台下面传了出来,“就让我张翼德来领教下剑少侠的白晶剑。”
许多人循声望去时,只觉得眼前一花,便只瞧见了一张空荡荡的椅子,肖遥却是心中一惊,虽不知这挑战剑英豪的人是什么来路,但已认出了对方的轻功正是‘踏雪’,这人即便不是良门弟子只怕于良门也有莫大的渊源。
等到众人回过神来时,那挑战剑英豪的青年已经站在了摘星台上。
只见这人头顶书生帽身穿文士袍,手拿一把湛蓝底的折扇,皮肤白净满脸微笑,先前台下众人听他自报家门名叫‘张翼德’只当是个如张飞一般的黑大汉,却哪成想看清了之后非但不黑,说他是个猛汉就更不妥了,不由的嘘声四起,那张翼德长身玉立的站在台上,听着台下的嘘声神色自若也不着恼。
罗韶却是一惊道:“没想到他也来了。”
肖遥连忙道:“罗兄弟,这张翼德是良门的吧。”
罗韶如同遇见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一般,上下打量着肖遥,奇道:“肖兄弟,你连凌嘲风、剑英豪这些人都认不出,没想到倒是认识着张翼德。”
肖遥被这罗韶的目光瞧得浑身不自在,汗颜道:“兄弟说笑了,肖某并不认得这位张兄弟,只不过恰巧识得这位张兄弟用的轻功罢了。”
罗韶这才稍稍释怀道:“我说也是。”
紧跟着为肖遥介绍道:“肖兄弟你这才倒是没有瞧错,这张翼德正是师出良门。却说这良门江湖人戏称作‘贼窝子’又或者‘梁门’,偏偏他们自己自称作‘良门’,良门弟子虽说多是行窃营生,但却是盗亦有道,以至于江湖上有句歌谣‘自古良门多君子,空空妙手亦回春。’说的便是这良门弟子都是梁上君子,虽然只是空空妙手,但却是窃富济贫,每每将从贪官污吏土豪劣绅处偷盗来的金银财物分给穷苦人家,行的也是济世救人之举。只不过这良门向来居无定所漂泊萍居,也不知是怎么被寻来参加这‘少年英雄大会’的。”
“再来说着张翼德,据说乃是良门门主金玉良唯一的真传弟子,如今不过二十来岁却已尽得师父金玉良的精髓,虽然名叫‘张翼德’平日里却为人鬼祟古灵精怪,没有半点燕人张飞的胆气,但却偏偏不失侠义,为朋友良善肯披肝沥胆两肋插刀。”
“又因着这人造假的技艺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有时候师父金玉良不小心都会着了他的道,故而被人称作赝品张飞,肖兄弟你以后遇上了这人可要小心,千万不要想着从他那儿找便宜。”
肖遥眼见着罗韶越说越没边,最后竟然说到了占便宜上,瞧见他一副认真的神情,不由的哑然失笑。
这时台上的剑英豪与那张翼德已经交上了手,只瞧的天晶剑急刺而来,凌洌的剑气笼罩一片,而那对面的张翼德浑身好似没有重量一般。
无论天晶剑从何而来,他都能如凋零的柳叶一般乘风顺势避开,那天晶剑别说要伤他就连他的衣袂都沾不到。
罗韶不由赞道:“这良门的轻功另成一派不同于别门,果然艳绝天下巧妙之极,这张翼德身法奇灵犹如鬼魅,我生平还真没有见到过。”
自打这‘少年英雄大会’伊始,已有十几个不同门派的少年英雄登台擂战,肖遥倒还是第一次听到这罗韶夸人,蓦地听到‘身法奇灵,犹如鬼魅’这八个字时,不由的心中一动。
他的‘踏雪’轻功亦是出于良门,只不过即便金玉良丝毫没有藏私,莫盗限于天资年纪必定成就有限,‘踏雪’再由莫盗传授给他肖遥,其中这么多的波折很多神韵未必就能留下来,虽说忘忧真人学究天人指点了肖遥不少,但是终有不足,直到肖遥寻到了‘踏雪’‘鬼影’两本身法秘籍,才自己领悟了一些。
这时瞧到台上张翼德飘然洒脱的身姿,不由的和自己得到的秘籍相互印证,只瞧见张翼德落地无声姿态雅意,已然得了秘籍‘踏雪’的七八分精髓,有些地方虽与秘籍不同却更见巧妙,显然是金玉良又或者张翼德自己的体会。
秘籍中记载的‘踏雪无痕,无影无踪。大道无痕,润物无声。’等妙句纲法在心中流淌而过,逐渐的和面前的张翼德飘动的身姿重合为一,慢慢的秘籍‘鬼影’中的技法也开始在脑海中涌动,霍然而通。
旁边的罗韶见肖遥突然没了声响,不由得看过来,只见肖遥双目空洞犹如失了魂魄一般,吓了一跳刚要呼喊,就见那空洞的眸子深处一抹神光绽放,再去看时肖遥已经恢复了往日的神采熠熠,眸中更显深邃,看去时竟然仿佛要陷入其中一般。
就在这时摘星台下轰然雷动,肖遥和罗韶刚回过神,急忙往台上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