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打算搬出去住,只带行李以及你一个。”
“什么?”
巫蓓云转过头去拍它一下,“你的机器坏了还是怎地。”
爱玛控制板上灯光不住闪亮,显示它极端困惑。
蓓云告诉它:“这个家以外还有世界,还有天地。”
“什么?”爱玛一时应付不了,只能说得出这两个字。
“小云大了,又一直嚷着要寄宿,她不是问题,我们可以走得很潇洒。”
过了许久许久,爱玛总算把一切资料消化,它问:“婴儿呢,你不爱他?”
“爱,可是也不必与他同住。”蓓云笑。
“你会错过他成长过程,”爱玛非常惋惜,“新生儿一天换一个样子,非得日日金睛火眼留神不可,否则,损失在你,他反正要长大,你在不在他身旁不是问题。”爱玛分析得头头是道。
“可是,”蓓云无奈,“我已无法与他父亲同居。”
“不能看孩子面上吗?”
蓓云摇摇头,“早一个世纪,孩子都没有这样的情面了。”
爱玛叹息,“可怜的幼婴,一出生就失去了母亲。”
“去你的!我好好活着,你平白诅咒我干什么,不同住就等于没母爱,谁教你的?”
爱玛又沉默许久,“周先生知道没有?”
轮到蓓云不做声,人是万物之灵,他已经猜到了。
“周先生会接受吗?”
“成年人一定得承担悲欢离合。”
“主人,你只带我一人出走?”
“是。”
“我会忠于你,终身服侍你。”
蓓云十分感动,“我一早知道你可靠。”
“主人,以后我俩就相依为命了。”
“无须夸张,我们照样可以回周家探访新生儿。”
“周先生爱吃我做的菜……”
“你教保姆做好了。”
“周先生同新生儿会寂寞吗?”
“爱玛,你为什么不担心我弱小的心灵呢?”
“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搬出去。”
“也难怪,你是机械人,不懂得,我要寻找我的理想。”
爱玛呆呆地看住主人。
蓓云微笑,“没有人告诉你关于理想吗?”
“有,”爱玛答,“但理想原是最最渺茫的一回事,那漂亮的男婴却是现成的享受。”
“新生儿是周至佳的理想。”
“但是夫妻的理想应该相同。”
“所以,爱玛,限期已届,我与周至佳的关系不能持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