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元一愣,说:“是啊。”
李茂笑了,他时时闻见她身上柔美的气息,心里微微一动,环抱她在怀里。
纪元不觉得什么,抬头望着他,眼神有笑意。
他捧着她的脸,低头吻住她。
那是很漫长的一个亲吻,漫长得令人窒息。
纪元终于意识到不同,但她一点也不想躲开他。
两个人热情似火地吻着对方,吻过头,一路吻到床上去了。
他伸手解开她的衣服扣子,她不害臊地看着他的一举一动。
被子里的她是一条光滑的鱼,他的手在鱼身上游走,游到他想去的每一个地方。
房间里的光线越来越昏暗,两个人的肌肤是温的,抵贴的地方是烫的。
纪元很想记住什么,脑海却一片空白,只有身下是真实的,没有地方去。
她揽住他脖子,手放在他背上,他是背脊起伏的野兽,她的手心全是汗水。
他有点野蛮,弄疼她了。她想咬他一口,她真的下口咬他了。
李茂停住片刻,轻轻一笑,安抚似的摸摸她的脸颊。
纪元心想,他完美地接近了斯文败类、衣冠禽兽这一类的词汇。
李茂温柔一些,放缓了动作,俯下身吻住她。
她脸上很热,心跳得很快,一点也不想离开他的身体。
他终于放弃了忍耐,怎么舒坦怎么来。
黑暗中,两个人互相折磨着,一句话也不说,直到做完了,累得睡着了。
半夜两三点,纪元睡醒了,下床,去看紫藤萝台灯。
台灯亮了,每一片彩绘玻璃都在折射着光华,像一朵朵小小的紫藤萝花,叠成一串串小小的紫瀑布,令人屏住呼吸。
她看了半天,无意看到落地窗外的月亮。
她轻轻拉开玻璃门,趁着遍地月色,走过花木掩映的台阶,走到白色凉棚下。
湖边的路灯是坚果形状的,和松鼠们爱的橡子很像,昏黄的灯罩里,悄悄爬过一只小小的壁虎,像一场无声的皮影戏。
她站高了,隔着灯罩,轻轻叩了一下壁虎的影子。
那只壁虎受了惊吓,爬着爬着就不见了,像从没来过一样。
纪元捡起一个石头,丟湖心里的月亮。
那一汪晕黄的月,晃漾着,晃漾着,呼应着天上亘古不变的月亮,反射着清澈的亮光。
这里不像人间。
纪元正这么想着,身后传来玻璃门拉动的声音。
她回头,看见李茂站在灯光里,像站在一架紫藤萝花树里。
他在叫她的名字,他的声音轻得迷蒙。
纪元回过神,踩着台阶,走到他身边。
李茂怕她冷,伸手抱她在怀里,腾出手轻轻拉上玻璃门,将房间温度调高了。
他问:“大半夜,你在那里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