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般示好,也是看好祁夙凛这个人。连夜写的功勋制度,今日便来他训练场实行,办事如此雷厉风行,将来必是社稷之福。
沈郁总算是听明白了,原来太子爷是来借着训练场试验他的制度,等这套制度成熟了,再用到守城军军营,便会事半功倍。
走的时候太子爷又与奉老将军聊了起来,说的最多的还是战场之上的事,沈郁顿觉无趣,便起身去找那个像极了晋斐的新兵。
晨练已经结束,新兵们有些就地歇息,有些排着队去喝水,炊事喊了一声“开饭了”,新兵们顿时群起而涌之,差点把沈郁都给挤翻了。
所有人都往这边涌,唯有一人反而行之,把长矛放到架子上,脱掉身上的铠甲和头盔,终于露出了他的真容。
“晋小将军?”
晋斐吓得扑到架子上,回头看到是沈郁更觉得心惊,“你!你为什么在这里!”
沈郁笑得眯起了眼睛,朝着他走过去,“真是小将军?为何不在府里,跑来这里来了?”
晋斐是□□跑出来的,等会儿还要□□回去用早膳,生怕虞夫人发现,如今撞见沈郁,更觉大祸临头,“你为什么在这里!你是不是跟踪,想报复我?”
沈郁被他逗乐了,“谁没事跟踪你,我是陪太子爷来办事的,倒是你,为何在这?”
晋斐挺起胸膛,妄想给自己增添一点勇气,“我,我当然也是来办事的。”
沈郁一想起他方才把长矛舞得虎虎生威的场景,忍不住又笑了,“虞夫人不是让你弃武从文吗?看小将军这样子,只怕是阳奉阴违……既然如此,何不与你母亲说说清楚?”
“我哪跟她说得清楚?”晋斐一下子就垮了,胸也挺不起来了,“她二话不说就是一个大嘴巴子,根本不听我说……”
沈郁对比深表同情,可想起他当年扬言回来要收拾她,如今回来却凄惨得不行,还是忍不住想笑,“你偷偷摸摸来训练场,也不是个事,要我说,你若真喜欢学武,不如破釜沉舟,得奉老青睐,正大光明得来,将来若得举荐,虞夫人又哪还关得住你……”
晋斐听了她的话,有些动心,“能行吗?”
沈郁笑起来的时候,有那么几分明媚,“当然能行,只要是你想做的事,这世间谁也关不住你,除非是你自己不愿去做……”
她的声音明明轻柔,却又坚定,叫人不由自主地就想信服于她。晋斐看得晕乎乎的,想到将来自己也能上战场,心里就激动得不行,“我当然愿意!”
第17章闹剧赌输了,当然就什么也……
编制之事总算告一段落,皇上给她和太子爷放了一个小长假。沈郁自然是高高兴兴回府赏花逗鸟去了,可祁夙凛却是闲不住,天天往训练场跑不说,隔三差五还要见一次皇上。
就拿勤奋来说,她还是比不过太子爷。
院子里的斑鸠孵化了窝里的蛋,一群小斑鸠天天张着大嘴等着喂,沈郁心情好的时候,会喂些馒头给它们,没喂几天小斑鸠就睁开了眼,看着沈郁也不害怕,伸长着脖子发出“咕咕咕、咕咕咕”的稚嫩声音。
那两大斑鸠自然是每天都出去觅食,回来瞧见沈郁,都是竖起羽毛,一脸的防备。沈郁有时候真觉得晋斐跟斑鸠的性格很像,总是这样张牙舞爪的,看不清局势。
逗完院子里的鸟,沈郁带着酸菜去听音楼,她最近心里总是惦念着暮玉,想看看她。可去了才知道,她见暮玉的第二天,她表哥就来把她赎走了。
沈郁也是没想到,她表哥还真回来了。
可转念一想,她生得这般美貌,表哥惦记着她也正常。这世间生得好看的人沈郁见过不少,可能让人如此念念不忘的还真只有暮玉。
唯潇潇之玉兮,恐美人之迟暮。
光是念叨着她的名字,都觉得魂牵梦绕。
沈郁扇着扇子,略微有些失望,楼下舞姬们正跳着舞,青露弹琴,正弹着弹着,忽然外面的看守被人踹了进来,一个凶神恶煞的女子带着几个护卫闹事来了。
她插着腰,一进门便开始泼骂:“老娘就是要来看看,到底是哪个不要脸的贱皮子敢勾引我夫君!哪个叫青露的?给老娘站出来!看老娘不扒了你的贱皮子,抓花了你的脸……”
青露吓得椅子都撞倒了,她根本就不认识这个女人,也没见过这种阵仗,“我、我根本就不认识你,又怎会勾引你夫君……”
那女人一听她应声,便认定她就是青露,横着一张恶狠狠地脸冲到她跟前,二话不说就是扯着她的衣服,一个耳光打过去,“原来就是你这贱皮子勾引我夫君!”
“啊!”青露被打得花容失色,连连后退,吓得眼泪都在往外面掉,“我、我没有……”
楼里的打手都冲了出来,拦住闹事的女人,楼妈妈也第一时间赶到了现场,可她根本就不认识那女人,更不知道谁是她夫君。
“这位夫人,稍安勿躁,您慢慢说,把事情解释清楚了,说不定就是个误会呢?我楼妈妈在这里担保,我楼里的姑娘全都是卖艺不卖身的,全凭手艺吃饭,根本不会勾引客人……”
闹事那女人叫周长莺,是许安的原配夫人。
她和许安是两家自小就定的娃娃亲,后来许安他爹许文常做了内阁大学士,也不好拒绝这门亲事,怕别人诋毁他许家忘恩负义,便强行让许安将人娶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