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程钞手扶方向盘,转头盯着姚瑶看,她的表情不像是在开玩笑。
“开车吧。”姚瑶重新撇过脸,窗外的霓虹灯似乎又变了样子,一条一条的直线。读书时,老师曾经讲过平行线是永远不会交汇的。她对程钞心里有层涟漪,轻轻荡漾,风吹过,涟漪也会走远,湖面会重新恢复平静。他曾经对她说过,富人有富人的圈子,穷人有穷人的圈子。
她和他根本就是两个圈子的人,而且她对钱没什么兴趣,只要够用就行,她不向往,也不可能会进入富人的圈子。
讨论喜欢不喜欢的这些问题,对于他们两个,有什么意义?
他们是两个世界的人,不止不合适,而且她在查程氏集团,虽然不是针对他,就算没有对立,也绝不会是同一战线上的人。她之所以找了程文杰,而没有从程钞这边入手,也是尽量不想与他牵扯上关系。
回到家,程钞去卫生间扯了一截卫生纸,凝神看了半天,放在了洗手台上。
第二天,程氏集团。
从男厕出来,程钞洗好手,在扯擦手纸的时候迟疑了一下。刚刚在他之前出来的程文杰扯了两张纸,胡乱抹了一把手然后丢进下面的垃圾桶。那团纸,大半部分还是干燥的。
看着那团纸,程钞蹙起眉,从墙面轻轻拽下一张纸,开始慢慢擦手,纸湿了大半,但手上还是有些湿漉漉的。他又把纸揉小了一些,整个放在手心去擦另一只手的手背,再换过来继续擦另一只手。这样手基本算是擦干净了。
他回了办公室。
一个多小时后,他再次回到洗手池边,洗过手,压低双手在水池里轻轻甩了两下,手上的水珠甩掉了一些,再抽出一张擦手纸。这次比上一次顺利,很容易的用一张纸就把手擦干了。他满意的把纸丢进垃圾桶,走回办公室。
程钞本来想过到网上搜索这个问题的,但是又觉得这么无聊的问题,自己为什么要跟着瞎疯。可是在走进洗手间的时候还是忍不住想起这个问题。现在他觉得,没有解决“下面”的问题,至少解决了“上面”的问题,长期来看,也能节省不少擦手纸。
姚瑶也不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这是某次在绿地家园协会的时候,大家讨论起来的。有人说在网上看到这么个问题。大家并没有真正讨论这个问题那“邪恶”的解决方式,而是热烈的讨论起如何节约用纸,巧的是也都集中了在面巾纸、擦手纸这个问题上。
大壮说他人高马大的,手也大,一张纸擦不干净,手湿漉漉的还真是不舒服,不过以后一定要改。另一个人说他不用擦手纸,就湿着走一圈等手自然风干。还有人说他在自己桌子上挂了条毛巾,专门用来擦手。答案五花八门,就着一张擦手纸,大家七嘴八舌。
姚瑶那天就没头没脑的把这个问题抛给了程钞……
接连几天,程钞都说晚饭在外面自己解决,让姚瑶不用给他准备,姚瑶也几天没碰见他的面。生活一下子平静到让姚瑶有点不太适应。
这个周末,罗豪别墅一层车库。
“你平常洗完手,擦手纸用一张还是两张?”程钞问。
“你在这折腾价值连城的名车,问我擦手纸用几张,你是不是犯病啊。”罗豪伸手摸程钞的额头。
这不摸还好,一摸吓一跳,罗豪惊呼:“怎么这么烫?”
“有点感冒而已。”程钞无所谓地说。
“这哪是感冒,明明很烫。”
大热的夏天,程钞意外的生病了,他很少生病,最近虽然把金程集团的事情尽量交给罗豪去做,但程氏集团的事情还是忙的他焦头烂额,除了资金紧张,还有集团内部给他的压力,很多老员工不能理解他的经营理念,这是最头疼的。
程钞取下手套,喝了口水,说:“我这是给你干活,热的。”
他又佯装随意地问:“如果一个女人,私生活可能比较混乱,你又喜欢她,你会怎么办?”
“你说彬彬吗?不混乱啊,她男朋友是换过很多,但那都是过去的事。”
“我不是说她,如果一个人要是似乎好像和别的男人不清不楚呢?”
“你今天问的问题都很奇怪哎。怎么叫似乎好像不清不楚。不可能是姚瑶吧,彬彬说她连男人的手都没摸过。”
“她是这么说的?”
“对啊,我说你们俩在野地里打滚,她还直呼不可能,说我肯定是看错了。”
“喔”
“什么时候我们四个再约一起出去玩玩?”
“行了,我走了。你少买几台车吧,干放着都得坏掉。”程钞拍干净手,满身疲惫的步出车库,罗豪在后面喊他,问自己的提议怎么样,他也没理。
回到家,程钞吞了一粒药,沉沉地睡了过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迷迷糊糊的听到有人叫他,强撑起眼皮看到姚瑶在唤自己,他整个人软绵绵的,任由姚瑶喂了药,不久又再次睡了过去。
姚瑶把程钞安排妥当正要去楼下,就接到了程文杰的电话。
上次从程氏集团的档案室出来,他们几天都没联系。程文杰不似之前说话那么礼貌,而是非常的直接:“我们打开天窗说亮话,你要找的档案在我这里,晚上八点万川大酒店,房卡会有人送到你家前台。”
话里的意思再明确不过,姚瑶一边忧心忡忡一边给程钞换了毛巾,重新敷在他额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