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见瑞王神色如常,并无半点异样,心中微讶,方才存的别种心思顿时消散开来。
也是,都过了十多年了,以瑞王那般无情的性子又怎会对一个宫殿有所执念。
“父皇已经下令翻修,等避暑归来,九弟大约也能住进去了。”太子直起身子,声音也变成平常的音调。
“哦。”阮棠梨应了一句。
大概是瑞王的反应真的太过平淡,太子不禁想起小时候和沈惊寒一起读书的日子。
当年谁敢说韶华宫一句不好,沈惊寒都是要跟那人打起来的,明明他在那个宫殿里过得也不好,却还是会那般护犊子。
“你当真不介意?”太子又问了句。
“介意本王就能将他赶出去?”阮棠梨瞥了太子一眼,只觉得今天太子话怎么这么多。
“行了,夜深了,有什么事下回再说。”阮棠梨站起来,摆出送客的姿势。
太子莫名其妙被送出了瑞王府,等他坐到马车上才想起来,今晚是瑞王请他来的,怎么到头来瑞王都没说什么话?
太子想了半天都百思不得其解,总觉得事出诡异。
而阮棠梨这边却是没想太多,送走了太子就立刻回了内院,她进房间时,沈惊寒似乎已经睡着了,身子蜷在被窝里,只露出一个头顶。
阮棠梨走到床边,伸手往被窝里探了探,摸到暖融融的手炉,这才放心。
正要把手抽出,一只又热又软的手突然抓住了她的,阮棠梨抬眼,正巧装上沈惊寒毫无睡意的眼睛。
“你没睡呀?”阮棠梨没再抽手,顺着蹲了下来,与沈惊寒平视,“身体好点了吗?还疼不疼?”
沈惊寒静静盯了阮棠梨一会儿,松开手,低低地“嗯”了一声。
“肚子饿不饿?我去叫人熬点粥过来?”阮棠梨伸手替他掖了一下被子。
沈惊寒摇了摇头,“太子说了什么?”
阮棠梨干脆坐到床边,一五一十地把方才和太子的对话告诉了沈惊寒,说到韶华宫时,她迟疑了一会儿,一边观察着沈惊寒的神色,一边小声地说完。
但沈惊寒并没有什么特殊的情绪。
听完后,他只淡淡道:“知道了。”
阮棠梨点点头,莫名觉得周遭氛围有点儿沉寂。
灯光暗淡,昏黄的光影落在沈惊寒脸上,映得他整个人透着一种病弱的憔悴,他半阖着眼皮,也不知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