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可以,回答本王几个问题。”沈惊寒淡淡地瞥向他。
“段四定然言无不尽。”
“太子,是邵子庭下令让你杀的。”沈惊寒以陈述句的口吻说出。
大殿内极为安静,连呼吸声都听不见,段四像是早就料到会有此一问,神情丝毫未变,“是。”
“复又将太子的死嫁祸给三皇子。”
“是。”
“四皇子自行请缨去边关平乱,亦是邵子庭劝导?”
“是。”
“四皇子其实并非战死,而是被邵子庭暗杀而死,正如将军姜明飞一样。”
“是。”
“先帝建丰帝的死,是邵子庭和莲姬联手所为。”
沈惊寒此句说出口,只听大殿内有人倒吸一口冷气,而段四嘴角却忽然浮起一抹诡异的笑,他抬首,那张满是泪水的脸顿时暴露在众人面前。
他嘴角微微上扬,“是。”
同样的一个字,此时他说来却有种解脱的感觉,段四又低下头来,静静地跪在邵子庭身边,再不言半个字。
沈惊寒抽出一把剑扔在段四面前,便转身走出了韶华宫。
眼泪滴在那把剑上,滴滴答答,在这安静的空间里格外明显,每一下都像是敲在了段四的心里。
其实邵子庭给他留了退路。
他怀里有邵子庭给他的毒药,只要他服下那瓶毒药就会陷入假死状态,三日后会苏醒,到时他便能安全脱身。
但是……
段四的指尖停留在邵子庭的面前,在空气中细细描绘出他的轮廓与面目。
但是他这一生都在为这个人而奔走,如今他走了,他独活一世又有何意义?
本以为早就遗忘的记忆忽然一帧一帧地浮现在段四眼前,那是他这一生过得最快乐的时光,在京郊别院。
段四嘴角沁出一丝笑,他收回手,慢慢拿起地上的剑。
那应该是春日的午后,他正在帮少爷晒书,一抬头就看到邵子庭站在树下的秋千旁,笑完了眼,对他道:“你过来呀,过来陪我玩嘛!”
他向他飞奔而去,却怎么也到不了那个地方,邵子庭始终与他保持那段距离,呼唤他。
当冰冷的剑刃割破段四的喉咙时,温热的血液喷洒出来,他才终于觉得自己和邵子庭的距离近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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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延帝在位两年,毫无建树,只知沉迷美色与享乐,如今又爆出嘉延帝来路不正,乃是前朝公主与先帝的孩子,再加上他为了上位先是戕害手足,后又毒杀先帝,简直罪无可恕,满朝文武乃至所有百姓,无一为其说话,史官亦是在史书上将其罪行一一记录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