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宁望着在眼前慢慢阖上的门扉,不由闭了闭眼。
不一会儿,殿外便传来鞭子抽打在皮肉上的声音,令人头皮发麻。
她忍着心口一阵一阵的冷,慢慢转过身去,对上他沉沉的目光。
“殿下,方才在后苑,我被凶兽惊吓,秦王恐我摔倒,才伸手扶了一把……”
她的话音比平日更柔软,甚至还带着细微的颤抖与祈求。
然而萧煜薄唇紧抿,不为所动,语气里半点温度也没有:“把衣服脱了。”
楚宁咬着唇别开脸,伸手将衣扣、系带慢慢解开。属于太子妃的厚重衣物被一件一件、一层一层剥下落在地,露出其中包裹着的修长起伏,光洁无瑕的美丽身躯。
萧煜走近,将她困在门扉前逼仄的空间里,伸出手抚上她的下颚线条。因久病体弱而微凉的指尖顺着脖颈与胸口的肌肤一路游移,最后落到方才被萧恪之握过的那一截胳膊上,带出她浑身止不住地颤抖。
“阿宁,你不该让别人碰你。”
他一面查验般地抚摸她的身躯,一面凑近她耳边喃喃低语。
她没回答,只咬牙忍着不适与难堪。
这便是臣子们眼里温柔敦厚的仁义君子。他将最好的一面用来招揽朝臣,而内里偶尔压抑不住的偏执与狠戾,则暴露在她这个太子妃面前。
她始终记得一年前的那件事。
那日正是她父亲的忌日,她带着翠荷到佛寺中为父亲供奉佛灯,回来的路上,在东市逗留,路遇一蓬头垢面的小乞儿。
那乞儿不过七八岁的光景,大约已饿得头昏眼花,竟在她踏下马车时,连滚带爬冲到车边抱住她的脚,祈求她赏半块饼吃。
她心软,令翠荷买了三块胡饼将他打发走了。
这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恰好被出外处理公务的萧煜看在眼里。
当日夜里,他一如既往地与她一同用完晚膳后,那小乞儿便被人押进去,当着她的面被堵着嘴打断了两条胳膊。
她被吓得浑身冷汗,胃中翻涌,他却握着她的手云淡风轻道:“阿宁,我不喜欢别的男人碰到你,是个孩子也不行。”
而今日,触碰到她的人不再是个微不足道的小乞儿,他无法冲秦王发怒,只要将怒火都发泄在那个可怜的侍女身上。
不知不觉间,二十下鞭笞已经结束,殿外再度恢复寂静。
萧煜满意地端详她光洁的肌肤,指指一旁的桌案:“坐上去吧。”
楚宁心中涌起一阵羞意,耳根也跟着泛红。
“殿下,如今在大行皇帝丧中……”
照礼,太子为大行皇帝守丧,应远离声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