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恪之点头,又问,“她听到这些,没被那两人发现?”
卫寿一愣,想了想,道:“没有,她说,是等人走后,她才出来的,应当便是没有。想来天黑,她又生得瘦小,躲得隐蔽,这才没被看见。”
“话虽如此,到底不能掉以轻心。”萧恪之站起身,在阶下走了两步,沉声道,“这几日,便让她留在住处,少在外走动,免得遇上什么人,也免得她再想起这事觉得害怕,待这一阵过去了,再放宽心。”
卫寿没想到出了这样的事,皇帝先说的不是太子如何,赵娘子如何,而是关心果儿的情况,不禁有些感慨:“臣替果儿多谢陛下关怀。”
萧恪之摇头:“朕也该感谢舅父,遇上这样的事,第一个想起的,便是来告诉朕。”
卫寿有些局促,心底还莫名有几分羞愧:“臣什么也不懂,若不是因为同陛下的这一份亲缘,恐怕还在兖州种田呢。陛下待臣一家好,臣记在心里,遇上什么事,自然应该想着陛下才对。”
萧恪之点头,面上露出一抹含着温情的笑容:“此事舅父不必多虑,朕自有安排,往后只莫与旁人提起便好。”
卫寿连连答应,将这事情说出来后,心里的大石也落下了,正打算告退,又忽然想起离开前妻女的话,又顿在原地,支支吾吾地不知该不该多嘴。
“舅父可是还有什么话要说?”
卫寿迟疑片刻,吞吞吐吐道:“臣的确还有一言,求陛下莫怪。夫人与果儿两个,先前多受太子妃的照顾,因而臣想求求陛下,若真出了什么事,能否对太子妃网开一面……陛下,臣不过随口一说,若陛下有别的考量,千万别将臣的话当真!”
这话出口,不但萧恪之,就连屏风后的楚宁也愣住了。
想不到鲁国公一家,初见时,还曾因她的身份而紧张介怀,如今却会为她求情。她忽然有种过去的心意得到了回应的感觉,忍不住动容。
“朕知道了,到时候,会酌情处理。”萧恪之笑了笑,含糊应下。
卫寿只以为他如此说,不过是因顾念甥舅情分,不好当面拒绝,才敷衍一句,心里有些遗憾,却又不敢胡搅蛮缠,只好躬身行礼,告退离开。
刘康一直牢牢盯着,一见人出来,忙将备好的温水送进去,才轻手轻脚出去,重新将门阖上。
殿中恢复寂静,萧恪之在榻边站了片刻,没听到屏风后的动静,便干脆起身,绕到后头,却见楚宁正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出神不已,不知在想什么。
烛光照在他的身躯上,投下一片浓浓的阴影,恰好将她笼罩。
她回过神来,抬头对上他深沉的目光,露出一个模糊的笑。
他说不出那是个怎样的笑,带着几分戚戚和茫然,更多的,似乎还有些许释然与放松。
“他一直想着要夺大位,”她茫茫然望着他,喃喃低语,“没想到,居然是用这种法子。”
“乖孩子,别伤心,不值得。”他忍不住蹙眉,走近她身边,伸手想揽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