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菜园的主人,一个六十多岁的老伯来拔萝卜了,这位老伯经常给幼儿园送菜,戴瑶是认得的,为此,她更加慌乱,拉着周序,逃也似的跑出了菜园,周序隐隐听见那老伯道:“嫩水水的萝卜啊,可千万别让猪拱了。”
戴瑶肯定也听见了,离开菜园,她扯着自己的耳朵,嘟着嘴,学着猪的“哼哧”声,到处乱拱,周序则笑着道:“好,我是猪,就要拱你这棵大萝卜,不过,让我看看,这萝卜到底白不白。”
说罢,他假装要去掀戴瑶的衣服,戴瑶急忙躲开,嘻笑着往前跑去,周序不紧不慢的在后面追,边追边道:“高小姐,你就从了我老猪吧,我可是高老庄第一号暖男啊。”
眼见到了幼儿园的门口,戴瑶停下脚步,作了个噤声的手势,指了指里面,然后在周序耳边悄声道:“高老庄里还有个顾小姐,我们偷偷的进村,瞧瞧她和苏公子在做什么,若有不轨,也吓他们一吓。”
周序道:“不是还有俩女孩住里面么,别吓着了无辜的人。”
戴瑶叹气道:“她们也是名花有主了,今天一下班,就涂脂抹粉的跑了,说是不会回来住。”
大铁门没有上锁,只是虚掩着,周序一点一点把门推开,尽量不发出声音。
二人做贼似的悄悄溜进院子,伏着身踮着脚住北边而去,戴瑶住的那屋有灯光从窗户映出,想必顾榕和苏克没有出去,就在屋里。
眼见到了院子中心,戴瑶却一把将周序拉住,紧张的指了指西边,周序顺着戴瑶所指望去,也是吓了一跳,只见西边最里那间小房间,也有微弱的黄色灯光溢出,而在那房子的门边,竟有一个黑影半蹲在地上。
周序刚要张嘴问时,却被戴瑶捂住了口,戴瑶摇了摇头,然后牵着周序的手,慢慢往后退,一如进来时的小心。
到了院子外面,又走出去百米远,戴瑶才长吐口气,道:“周序,你看清那人是谁么。”
周序有点近视,配了两百度的眼镜,但他只是在必要时才戴,今晚又没有月光,仅凭小房间透出的微亮,他只能大概看出那人的轮廓。
“我觉得,那人是个男的,不会是小偷吧。”周序道。
戴瑶脸上有种很奇怪的表情,语气也有些异样:“的确是个男的,但肯定不是贼,因为,他是你的好朋友,苏克,苏克会是贼么。”
“苏克,他,他在那做什么?”周序十分惊讶,戴瑶的视力很好,他相信戴瑶没有看错,但他实在想不通,大晚上的,苏克蹲在地上做啥呢,是不是钱掉地上了,在找钱呢。
戴瑶欲言又止,禁不住周序再三的追问,她才略显尴尬的道:“我好像跟你提到过一次,厕所旁边那间小房子,是我们女孩子的淋浴间,也就是洗澡的地方。”
周序这才想起,戴瑶确实说过这么回事,那么,苏克蹲在女孩子的浴室门口,应该就只有一个目的了,他在偷看人家顾榕洗澡。
“那个门有些年头了,靠下面有几条细的门缝,也曾贴了纸条糊住,但水气浸过,总会掉落,但这儿全住的是女孩子,我也就马虎着没有管,没想到,苏克竟是这样的登徒子,如果他不是你的朋友,我早就冲过去抽他了。”戴瑶很生气。
周序从震惊中清醒过来,他对戴瑶道:“也不能完全肯定苏克是那样的人,保不准他是在找失落的东西。不管怎样,你遇事冷静,没有大声喊出来,我十分感激你,一旦喊出抓流氓,苏克的一生就毁了。”
戴瑶皱眉道:“太恶心了,真是不要脸,顾榕绝不能和这种人谈恋爱,他偷看洗澡的事我可以不追究,但他的为人我一定会说给顾榕听,让她远离此种小人。”
周序道:“我们还是悄悄过去看看,万一不是你想的那样呢,虽说不能放过一个坏人,但也不要冤枉一个好人那。”
二人又来到院子门口,一边一个,倚着墙,探头朝里望,西边浴室门口的人影还在蹲着,周序费力的睁大眼睛,还是看不真切那人是不是苏克。
没过多久,那黑影腾的站了起来,飞快的穿过外廊,来到北边那排宿舍,在他推开戴瑶所住宿舍门的一瞬间,借着屋里的日光灯,周序终于看清了,那人就是苏克。
又过了一刻钟,西边浴室的门也开了,穿着睡衣,披着湿漉漉的长发,顾榕走了出来,一只手中端着个盆子,另一只手不停的整理着湿发,边走还大声嚷道:“死苏克,快点开门,欢迎本娘娘沐浴归来。”
戴瑶和周序面面相觑,良久,周序才道:“此情此景,我不便现身,只求你一点,若要指控苏克,千万别当他的面,等他走后再说,听听顾榕的意见。”
戴瑶道:“苏克在的时候,当然不能提,否则,依顾榕的脾气,还不得活撕了他。”
回家
第二天中午,吃饭的时候,苏克几次找周序聊天,周序都心不在焉的应付过去,他说话时不敢看苏克,倒像是自己做了见不得人的事。
收拾好碗筷,周序打破白天不去幼儿园单身大院的传统,急慌慌骑车去找戴瑶。
大院里白天很热闹,有不少女孩子吃过饭后,都会在这休息,直到下午再去上班。周序倚在大门一侧,探出半拉身子,朝里面张望,恰被戴瑶看见,她匆匆晾好床单,走了过来。
“怎么样,昨晚那事,顾大小姐是不是怒发冲冠,咬碎了小白牙,真要是那样,苏克再邀我同来,我该如何拒绝。”周序看上去有点愁眉苦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