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会被催婚,太能祸害人了。
别在衣襟的桃花被日光照射,早已萎靡,然而那寸桃花香被留在这人身上,他坐在这,胜过满园盛放的芬芳。
一个比花还要让人失神的男子。
九州第一殊色。
杨柳岸边,年轻的家主广袖长衣捏着棋子微微一笑:“想什么呢?”
怜舟回过神来率先蹙了蹙眉:“抱歉,走神了。”
她声线温软,江南缠绵秀气的韵味被揉进骨子里,顺着那对氤氲水眸一点点扑腾出迷离的烟雨薄雾。
是个赏心悦目的姑娘。
昼景喜欢世上一切美好事物,她有一双乐于发现美的眼睛,此刻她便发现了少女防备下不可藏匿的动人美好。于是托着下巴,懒洋洋逗趣:“舟舟不厚道,偷偷想我。”
话是没错……
怜舟不自在地躲避「他」递来的潋滟波光,自欺欺人:“没有……”
“竟然没有呀。”
好端端的七尺俊俏男儿,余音晃荡着失落,明明花还是那朵花,却在最明艳张扬时委委屈屈失魂落魄地拢起花瓣,像躲在墙角避雨的猫儿,又像吃不到肉的小狐狸,可怜兮兮的。
这大概就是美色的杀伤力。
怜舟难以启齿,脸颊泛着微薄红晕,嗓音软软的:“你别开玩笑了。”
又不是正儿八经的未婚夫妻,什么想不想的。
她没见过如昼景一般美艳的男子,便是女子,也没有。可昼景再漂亮那也是男人,要她放下防备去哄一个比她还高挑妖冶妙趣横生的男人,总觉得奇奇怪怪。
昼景演戏上了瘾,显然还没从自己设想的戏份走出来,她勾人的凤眼微微低垂,好似蜷着大尾巴一脸不开心的雪白狐狸。
怜舟长在江南是见过狐狸的,不仅见过,还养了三天。
每当「阿狸」没吃饱想贪吃的时候,就会蜷起毛茸茸蓬松松的尾巴,窝在铺了软垫的小竹椅。她走近了,它也不吱声,漂亮的眼睛闪着光亮,哼唧两声又委委屈屈耷拉下来。
一旦将小狐狸和眼前万分美艳的男人联系到一块儿,怜舟好难为情地生出一分不忍。
都说美人蹙眉惹人心疼,昼景这副样子是要闹哪样?她可不想和他假戏真做。
春风拂过堤岸,杨柳枝的嫩尖悠悠荡荡地拂过波光粼粼的水面。昼景原本懒散地坐在蒲团,这会换了越发散漫的姿势。
她身子歪歪斜斜,不知怎么弄的,衣服也跟着歪歪斜斜,映出半遮半掩的锁骨,骨节分明的手撑在案几,看怜舟一眼,又轻声一叹。
怜舟被叹得不明所以,不自觉咬了唇。心想这万金也太难拿了,难不成她还要哄着昼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