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灵埋怨了下路况的拥堵,交待了句:“等我几分钟,马上。”
即使附近游客多,但钟灵不太需要找人。
细密的雨帘中,一道单薄的身影格外出挑。
女人乌发黑裙,白皙修长的手指攥着伞柄,光是一个抬眸,便是万种风情、摇曳生姿。
摇下车窗,黑色悍马稳稳当当停了下来。
钟灵昂起下巴,冲她打趣道:“薄大小姐,接驾来迟了。”
薄幸月收了伞,唇边盈着几分笑意。
她坐上副驾驶,拉好安全带,狐狸眼眼尾一挑:“这车不太像你开的。”
“连祁的车,今儿晚上人也过来,他的场子他做东。”钟灵长舒一口气,直接开了导航,准备去接风宴所在的江城公馆。
车里暖和不少,薄幸月脱了呢子大衣,长卷发被她随意挽起,耳旁垂下几缕碎发。
钟灵问她:“什么时候去医院入职?”
“手续办下来了,估计得等几天吧。”
薄幸月即将入职的是普仁医院的外科,乃是市里数一数二的存在。
微凉的晚风透过窗缝吹拂进来,她的眼神从机械工作着的雨刷器逐渐飘远。
时间过得真快啊。
六年,没想到兜兜转转还是回来了。
现在的江城高楼鳞次栉比,路灯依次亮起后,霓虹不歇,变化大到她需要去找著名的地标才能有点儿真切感。
两人到公馆时,暮色四合,黑如墨的夜空窥不见一丝星光。
一听是连祁预定好包厢吃饭的,经理都亲自出来招待两人上楼。
薄幸月扫了一圈,包厢里做东的人居然还没到。
她皮肤冷白,五官精致又冷艳,不笑的时候疏离感更重,活脱脱似一只高贵的黑天鹅。
与薄幸月的性子相反,钟灵显然是坐不住的那一类。
从小她就是跑田径的,练到国家二级运动员后才负伤退下来。
等人一来,钟灵就假装兴师问罪起来:“来晚了啊连大公子。”
连祁是知晓她脾性的,忙不迭赔罪:“姑奶奶,我错了,送文件那边费了点时间。”
钟灵牙尖嘴利是一流:“给我赔罪有什么用啊?接风宴的主角又不是我,你问问月亮原不原谅你。”
连祁叹了口气,倒好上等的茶,却被钟灵给拒绝了:“月亮回来我高兴,还是喝酒吧。”
钟灵酒量差又偏好乌苏啤酒那一口,旁人算是拿她没辙。
中途,由于钟灵去了趟洗手间,两人间的气氛陡然陷到不尴不尬的境地。
连祁例行寒暄:“回国这些天,都还习惯吧?”
“都挺好的。”
薄幸月语调轻柔,含着几分漫不经心。
连祁收回打量她脸庞的目光,没忍住感慨:“瘦了……”
他们几个打小就在一个机关大院家属区长大。
无疑,薄幸月是典型的含着金汤匙出生。
太爷爷是开国上将,到父亲这一代仕途平步青云,家族屹立不倒,联姻的还是外交世家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