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轻柔的语气,偏偏绵里藏针,让人躲避不得。
她不疾不徐地继续说:“你如果想通过这种方式报复我,那还真是相当幼稚。我们去义诊,为的是尽力解决他们看病难的问题,你不把心思放在提高自己上,光想着针对别人,这可就没意思了。”
吕司如的胸腔起伏着,脸色惨淡,扯了扯唇角,最终迫于压力还是承认了:“对不起,这些天我情绪有点上头,今天那样只是想让你尝尝苦口。”
“人被情绪冲昏了头脑是件很可怕的事情。”薄幸月声音婉转,说那些话时像是在进行什么审判。
上一句铺垫完,下一句又直接将她打入地狱——
“但你的道歉我不想接受。”
言罢,薄幸月转身上楼,不再多话。
回房间休息了会儿,她安静地阖上眼,闻到的全是身上跌打损伤膏的味道。
季云淮回到宿舍时,盛启洲还在那儿吹着小曲儿,别提多闲散了。
盛启洲往后一瞟,看着他浑身被淋得湿透,浅浅的额发覆盖在有一道划痕的眉骨上。
确实是狼狈。
盛启洲从椅子上起身,来了劲儿,欠嗖嗖道:“哟,季队,你淋成这样,不会是英雄救美去了吧?”
他把盛启洲跟自己放在一起的毛巾丢过去,心情貌似有几分不爽。
“哎——”
盛启洲仰天长叹:“问世间情为何物,直让季队折腰相许!”
他眉心挑了下,不再继续搭理这个话题,“洗澡去。”
今天是哪儿哪儿都不对劲。
一向来说,他淋浴的水温开得很低,可这回冲起来,那团火愣是浇不灭。
眼前全是女人背过身去解扣子的场景,肩胛骨平直,雪峰的耸立随之动作半遮半掩……
口干舌燥了一瞬,季云淮撑在淋浴间的墙壁上,任由偏凉的水流浇下。
过了几天,天气放晴。
薄幸月坐在办公室里,卷发拂在耳侧。
阳光盈满室内,连她脸颊的细小绒毛都细微可见。
她写完一份病历报告,而后看着窗台上的绿植。
这些天在她的精心照料下,还真是挺生机勃勃的。
完全没有不适应北疆这边的环境和气候。
到了吃午餐的点,戚嘉禾过来邀请她,说是想一起去县城的餐厅吃饭。
戚嘉禾知道义诊后两人的关系如坠冰点,但又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问哪边儿都不说,她也就只能当个老好人,两边都不得罪,尽力在中间打圆场。
薄幸月同意后,拎着小挎包出了医院的门。
识相的是,吕司如知道她在这场聚餐后,果断推拒。
面包车一路开往县城,又是一路颠簸。
约莫十几分钟,薄幸月下了车,打算先去快递点拿东西。
快递点后,她似乎听到了一声熟悉的嗓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