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跟她之前想的八九不离十。
蔡采石在旁边自顾自惊愕,什么?自己见到了凶手?他怎么没看见,难道凶手来无影去无踪?等等……他刚才见的好像只有一个人,难道……
他的心里涌出无数念头,却见无奇折了信,负手往前走去。
“小奇,小奇你等等!”蔡采石追上她,声音仿佛是从鼻孔里冒出来的:“你难道说,凶手是二姑娘吗?”
他等着无奇嘲笑自己胡说八道。
但等来的却是无奇孺子可教的眼神。
蔡采石没觉着自己孺子可教,反而觉着自己异常的错乱。
这怎么可能?
这怎么可能!
这其实非常的可能。
事发之时老太太的上房内没有湿脚印,若是凶手从外头来,自然会留下沾了雨水的脚印。
当初无奇第一次听林森描绘案发现场的时候就已经心存疑虑了。
老夫人是仰面倒地撞破后脑而死,这并符合真凶那种凶戾的行凶手法,反而更像是没什么力气的女子所为。
至于姑娘的颈间的伤,之前他们商议的时候,春日已经点出其中关键,如果是外力所为,二姑娘绝对不可能生还。
只能证明是姑娘自己自尽,但毕竟力气不足,所以一息尚存。
所以真相是,那天芳二姑娘同老夫人说起亲事,本是要答应的,但她实在忍不住,便问了一句话。
——“老太太给我定这门亲事,是您的意思,还是太太的意思?”
老夫人当时问:“这有什么区别吗?”
二姑娘道:“老太太向来疼我,若是您的意思,我便没话说了。”
原来这县尉,实在算不得是个良配,二姑娘早就听说风声,此人年纪大她许多,性子粗俗而暴戾。
侯府庶出的女孩,大姑娘已经出嫁了,嫁的也非好人家,夫君淫邪无毒,风流简直更胜荫廷侯,外室通房妾一个不缺,而且动辄打骂。
大姑娘苦不堪言,日日以泪洗面。
芳二姑娘暗暗惊心,却以为老夫人疼爱自己,必会亲选一个好的,谁知竟是此等货色。
老夫人见她质问,便冷笑道:“你问我吗?我倒是疼你的,可惜你自己不争气。”
芳二姑娘愣住。
老夫人起身进了里间,她自然跟了进去,却见老夫人从里头的柜子里拿出一样东西:“你自己看这是什么。”
那原来,是一个狰狞的傩戏面具。
二姑娘一见就变了脸色。
老夫人冷道:“你自己差点跟人做出丑事,还指望我疼你?我只求你平平安安嫁出去就行了,要是这件事闹出去,侯府的脸面都没了!”